“卖多少灵石?”顾梵音扬眉,意味不明,“那就得看他的心有多大了。”
“要多少有多少——?!”巫鹤瞪大了眼睛,差点激动的破了音。
“呵,”宁执在一边抱着胸冷声开口:“顾梵音,有人把你当冤大头了。”
“你或许并不明白我的意思——”顾梵音看着眼前莫名要缩回去的巫鹤,神色难得有些苦恼,“或许,我勉强算得上是一个好人?”
可你压根就不是人吧?
宁执心知这话里的水度,瞥了她一眼,倒也没打算就地拆穿。
不过拆不拆穿都没什么区别就是了。
那,那是——杀气吧?
巫鹤手指蜷了蜷,下意识的抓住了旁边顾惊云的衣袖。
这样的动作,任谁都能看出他的猫腻,顾梵音暗笑,想起这人不推不动的性子,刻意拉长了音调:“反正浮诛草我们势在必得。”
“至于报酬,当然可以让他自己选。”
只是最后是回报在现世,是被烧去阴曹地府——那就是个未知数了。
顾梵音并不在意一些财物的得失,可若有人利用她想要的东西裹挟去谋求一些不应该得到的东西……那样的人,最后得到什么结果都是理所应当吧?
她顾梵音可不是什么好恶魔。
巫鹤:“……浮诛草,我有。”
被吓得脸色灰白的少年弱弱的从乾坤袋里拿出一株药草,恰好完美的切合了消息中浮诛草的模样。
以至于——它出现的那一刻就引起了眼前两人的全部注意。
顾梵音没有抬手去拿,而是扫了一眼那棵过于弱小的药草,面上极为平静:“成了两半的药草?”
“你不是个药师么,到底是出了什么变故,能让好好的药草碎成两半——”
“那是个意外,”巫鹤说到这话时,神情有些低落,“我一进入秘境就遇见了这个浮诛草,只是——”
“刚准备动手挖掘的时候,就碰见了同样赶来的合欢宗弟子,运气实在不巧,他们中恰巧有两位起了争执。”
宁执:“所以,刚好就把这棵草劈成了两半?”
“并非如此,”巫鹤摇摇头,想到当时那个场景,眼里还有些恍惚,“他们争斗的动静吵醒了旁边酣睡的小兽……”
顾梵音:“好好的药草就这么没了?”
这样的场景简直过分荒谬,顾梵音拧着眉,很快就想到了他们二人遇见的杀机四伏。
这其中或许有什么关联?
顾梵音晃了晃脑袋,刚想清醒一些继续思考,就被眼前叹了口气的巫鹤再次打断了。
“不……”
他犹豫着,语气有些一言难尽:“那小兽打了个喷嚏,浮诛草头顶的枝叶被震落下来,正好压在了药草上。”
“浮诛草一旦断了根就难以生存,只会慢慢的腐蚀完好的部分……为了能够保留一半的活性,我只能把另一半切开剔除。”
这样的巧合,就连坐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几人都叹为观止。
可若是细究起来,这又的的确确是一个再让人遗憾不过的意外了。
就连罪魁祸首都难以寻找。
宁执听完,原本平淡的神色有些阴郁,看向同样肯定了某个猜测的顾梵音,轻嗤一声:“那狗东西还真是怕我成长起来……”
已经知道自己搞错了人的顾梵音摇了摇头,想起曾经在恶魔中盛行的鼓励式教育,绞尽脑汁试图安抚丧失希望的宁执:
“话本子里的主角不都是这么演的?”
“一帆风顺的,可难以堪当主角之位。”
顾梵音并没有多余的想法,说这些也只是想安抚浑身透着黑气的宁执。
至于主角什么的……
如果现在不是,那以后让他是不就好了吗?
反正能够做主的,只有最后掌握权利的人。
而她,最厌恶的就是有东西踩在自己头上。
丝毫不知道自己身边人是个什么想法,宁执听到这话,心里只有阴郁至极的嘲笑。
天道那个狗东西可不忍心让他的天之骄子受到几分磋磨。
为了宁珏,现在天道已经完全穷途匕见了。
“昏迷了都还这么能作妖……”顾梵音声音压的很低,除了她自己,只有身旁吹过的风声能浅显的窥探出情绪一二。
捧着半棵浮诛草的巫鹤面露难色,看着他们一脸凝重的表情,忍不住询问道:“这个很重要吗?”
“我是说,这个对你们——”
“不重要。”
“不重要。”
顾梵音和宁执同时做出了回应。
两道声音交织在一起,平淡的像是两潭缓缓交汇的静水。
宁执并不执迷于上辈子走过的老路,他可是从彻彻底底的淤泥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