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尚在龙卿若离宫之后没多久,就出现了情况。
他自从服下紫金丹之后,伤势看着好多了。
但是,伤情却很快就出现了反复,吐血,头晕,痛楚。
淑贵妃吓得连忙传了御医,又去请顺景帝来,御医一番抢救,暂时止住了吐血,但情况很不好。
顺景帝急乱之下,立刻让宁修公公去请龙卿若,怕来不及便请了皇后过来,询问龙卿若是如何治疗穆亲王的,好让御医效仿。
皇后没过来,只是差遣了身边的落英姑姑来说了一句,就说龙卿若治疗的时候,全部人都在外头,没人瞧见她是怎么救的。
淑贵妃放声大哭,“她撒谎,本宫命人去看望穆亲王的时候,她就在里头,皇上,皇后是要尚儿的命啊。”
顺景帝顿时生气了,叫戚嬷嬷亲自去传皇后,如果她不来,立刻下旨废后。
薛皇后这才过去,看到躺在床上一直喊着痛的东方尚,皇后眉目里一点悲怜都没有,淡淡地道:“皇上不是说身子不适,才不去看昀儿的吗?怎么能来淑央宫?”
顺景帝脸色沉了下来,盯着她,“眼下你还跟朕计较这些吗?你不是这么心胸狭窄的人。”
淑贵妃擦了眼泪,道:“皇后,那龙卿若可有留下什么药?你快些拿出来,让尚儿服下。”
皇后道:“有也不能给他,那是昀儿的药,给了他,昀儿怎么办?”
顺景
帝寒着脸道:“你是皇后,尚儿也是你的儿子,你怎能这么冷血?”
薛皇后笑了起来,眼光冷冷,“皇上,这药给了他,昀儿就没有了,您要再做一次选择吗?是救他,还是救昀儿?”
这话戳中了顺景帝的心,他恼羞成怒,“你别挑战朕的耐心,把药拿过来。”
“不拿!”薛皇后英气的面容渐渐地笼上了一层悲哀,“臣妾本以为,皇上就算偏心也该有个度,但瞧瞧你现在的模样,但凡昀儿得到过你半分这样的关注,他都会高兴坏的,他做错了什么?其他亲王做错了什么?他们不配?”
顺景帝清癯苍白的面容上,偏执恼怒,“这药你不拿过来,有什么后果,你自己承担!”
薛皇后慢慢地坐下来,看着他焦灼愤怒的脸,看着淑贵妃哭倒在他的怀中,他纵然很生气,还不忘伸手去安抚淑贵妃的后背,替淑贵妃擦干眼泪,这些,她从未曾得到过。
“什么样的后果是臣妾承担不起的?”她摇头,清冷地笑着,头上珠翠摇晃,碰在冰冷的脸庞,没有泪水。
前朝,后宫,只要她狠得下心,能阻挡她的,除了东方境夫妇,还有谁?
但她念着夫妻之情,他念了吗?
顺景帝盯着她,压住隐隐跳跃的怒气,“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人命关天。”
薛皇后又摇头,“臣妾从不跟皇上置气,臣妾只是要护着
昀儿,当爹的和当娘的,总有一个人不能缺席,皇上认为呢?”
顺景帝心底纵然焦灼万分,但对着皇后这看似平静的咄咄逼人,竟无话可说。
淑贵妃见状,急怒大喊,“来人,到清水宫去把药取过来,是皇上的命令,谁敢阻拦,杀无赦!”
顺景帝神色凝滞了一下,唇上微动,可最终还是没有出言阻止,甚至在这一瞬间,依旧是破釜沉舟之念,他横竖已经亏欠昀儿一次,那就不妨再多一次,护着尚儿,就是护着大顺的江山。
皇后抬眸瞧了一眼他的神色,冷冷地笑了,什么都没说。
她坐在这里,纤瘦的身体甚至没能坐满半张椅子,举手投足极为缓慢,却给人一种压迫凌人之势。
薛皇后与顺景帝多年的夫妻,他心里想什么,她一眼就能看穿。
东方尚是大顺朝的希望吗?绝对不是,他为什么看不透?因为他满心满眼都是淑贵妃。
他不愿意去查,不愿意去听任何一句关于东方尚不好的传言。
他用社稷江山来说服自己,他偏心,是为了大顺朝,有这句话在,他可以心安理得地偏袒东方尚。
但事实上,他爱淑贵妃,江山社稷重不过他的爱情。
这几年,为了太子之位,他病重也要为东方尚殚精竭虑,为了让他名正言顺地当上太子,他背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事。
但她活着一天,东方尚就别想
当太子。
她尊重一个人的爱情,但前提是这份爱情不能伤害大顺江山。
她命人上了一杯茶,慢慢地喝了起来。
这个节骨眼上,她竟觉得这原本寡淡的茶变得有滋有味了。
不过是短短一天之间,情况逆转,她可以当一次旁观者,看别人伤心了。
淑央宫的掌事太监吴东和掌事姑姑蕊红带着人去了清水宫,想要强夺走东方昀的药。
但薛皇后身边的人,个个武功高强,虽没薛皇后的吩咐,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