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王妃抬起头问道:“你与她解除婚约之后,你是知道她要进王府的?”
张三淳道:“知道,景妃娘娘托人来问,第二天她就跟小生解除婚约了。”
“之后你们可还见过面?”穆王妃问道。
张三淳摇头,“自从接触婚约之后就一直没见过,直到前几天,小生准备说亲,才想起她昔日送给小生的荷包还在身边,便过来送还给她。”
东方昀看着他脸上的无奈与凄酸,觉得是自己抢了人家的未婚妻,还连累他的孩子都没了,心里有些不忍。
景氏在旁边听着,也看着东方昀的脸色,等张三淳说完之后,她道:“王爷这一次相信妾身了吧?”
东方昀没说话,侧头去看着穆王妃。
穆王妃手里拿着算盘,噼噼啪啪地打了一通,然后皱着眉头。
“不对吗?”东方昀问道。
“日子不对,”穆王妃把算盘往边上一放,看着景氏,“我记得她进门之前,你支出过一笔银子,算是给她的聘礼,对吧?”
“没错。”景氏淡淡地道,瞧了穆王妃一样,却没想到她会看账本。
“景氏,那这事就很有问题,你去问罗氏的第二天,他们才解除婚约,但是在这之前她已经发现怀孕了。
”
“是这样没错啊。”景氏反问,“但妾身并不知道她有未婚夫,他们一家刻意隐瞒,足以证实他们贪图富贵。”
穆王妃道:“他们一家是贪图富贵没错的,但是,那一笔银子是在四月十三支出的,你必定是问过她之后,才会确定聘礼,那就是说,最起码是在四五个月之前,张生和罗氏就断了联系,且按照他的说法,在解除婚约之前罗氏便已经怀孕,现在她的肚子应该有七八个月大了。”
穆王妃定定地看着景氏逐渐变得苍白的脸,“所以,你有什么解释?”
景氏开始坐立不安了,“这……”
穆王妃又看着张三淳,“张生,你又有什么解释?”
张三淳傻眼了,犹豫了片刻之后,才计上心来,“这我不知道,她确实是这么说的,至于是否真的有孕,她自己才清楚。”
景氏盯着张三淳,“你说,她在筹备进府的期间,你们是否还一起过?”
张三淳马上点头,“对,对,是在一起过。”
穆王妃道:“你想清楚一点再回答,如果她已经受了王府的聘礼,你还和她一起的话,那你就是勾王府姬妾,这罪名,用你手中的玉骨扇好好掂量掂量。”
张三淳下意识地把
玉骨扇往身后藏去,整个人显得忐忑不安,“没……没有,我脑子一时糊涂了,自从解除婚约之后,我就不曾和她见过,我恨她抛弃了我。”
穆王妃道:“说得通,你恨她贪慕虚荣抛弃了你,所以你们一直都没有见面没有联系,但奇怪的就是,在她出事的前几天,你来归还荷包,都解除婚约闹得这么不愉快,你却来王府归还什么荷包,还偏偏被景氏的人看见了,巧不巧?”
她再看着景氏,淡冷的笑凝在了唇边,“景氏,你说巧不巧?”
景氏眼底闪过慌乱,“这……这实在是有点巧。”
穆王妃脸色微沉下来,变得十分严肃,“景氏,要我上刑,还是你自己招?”
“妾身不知道王妃说什么。”景氏在她的盯视之下,竟有一种无处藏匿的感觉,这女人往日的眼神温和得像兔子似的,怎么忽然变得这么犀利了?
"你不知道?那板子或许能提醒你。"穆王妃下令,“来人,把景氏拖下去,先打三十大板,让她醒醒记忆。”
府中下人没有上前,而是看向了东方昀,毕竟往日是景氏管事,他们都听景氏的。
但是,下人们没上前来,府中侍卫却快步进来了,两名侍卫一
人拖一边,把景氏给拖了出去。
下人不听她的话不要紧,毕竟下人都只是伺候主子的,她是王妃,没人敢怠慢她。
但这些侍卫,穆王妃是牢牢地掌握在手心上的。
“王妃,你这是屈打成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些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呢?”景氏一边挣扎,一边急乱地道。
穆王妃眼底有湛湛寒意,扬手,让侍卫继续拖出去,不必管她说什么。
东方昀盯着张三淳,怒意森然,“你是要领板子,还是说实话?”
从王妃这几句简洁的审问,东方昀已经大致能确定罗氏腹中的孩子不是这个张三淳的。
张三淳已经瘫软在地上,手中的玉骨扇也脱手跌了下来,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大汗淋漓中,却还固执地抿嘴不说。
外头,传来了板子的声音,手掌宽的板子照着景氏的臀一下下地打下去,第一板下去,景氏就鬼哭狼嚎起来了,一直喊着冤枉。
管治家权累积下来的自信与威严,在板子下来之后,荡然无存,真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