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疏原本就只想假意答应伏狰,把父母送到安全的地方后,摸清对方的住所,杀他个措手不及。
而如今邵玦来到这里,又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配合他行动显然是更好的选择。
只不过以前她是想借这案子解决掉被检验者,现在却是不得不尽心尽力地参与其中了。
邵玦并不意外她的要求,他也能猜到,如果不是自己有更好的提议,此刻他与付疏应当已经兵戎相见了。
他自问如果站在付疏的角度,未必会比对方胆大心细,能在极短的时间和极大的压力下做出最优的决策。
因此他思量半晌,没多犹豫就答应了付疏的要求。
既然已经查到了重明教,查到了伏狰,那么只要顺藤摸瓜,找到朝廷里的叛徒,就可以将案子破了,至于伏狰是否活着并不那么重要。
单单是对方率领教众毒杀那么多锦衣卫来看,就已经是死罪难逃了。
而只要捉拿了伏狰,他就有办法让对方开口——没有一个活人能在诏狱的问审中全身而退。
而依伏狰的性子,想必也是不肯死的。好不容易爬上高位的人,怎么舍得死呢?他又怎么甘心?
两人一拍即合
,暗中商讨好接下来的计划,邵玦留下了陈府的详细地图后,便又悄声无息地离开了。
付疏拿起地图,只看了一眼,便不由感叹锦衣卫不愧是锦衣卫,不过才到蔚县两日,就已经把陈府摸了个底朝天,恨不得掘地三尺有几只老鼠都一清二楚。
果然是人多好办事。
而这张地图也恰好解了她的惑,主院厢房里住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与伏狰携手逃跑的虞凤吟。
地图上伏狰经常出入的地方都用朱笔标红了,其中虞凤吟住所是重中之重,可见二人的感情在逃亡中急速升温,如今正如胶似漆着。
不过尽管如此,伏狰的住所仍不明确,每次他都像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地图上对他的住所只有一个大致范围的猜测。
不过,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而虞凤吟又是带着光环的被检验者,想要抓住伏狰,他们二人的感情倒是可以利用一二。
付疏心中暗自思衬,直到后半夜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付父睡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干净整洁的屋子里,便知道女儿已然彻底投敌。
他心中悲愤不已,拖着伤病的身体闹着要断绝关系,付母拦
不住他,便托人把付疏找了过来。
付家夫妇虽然都是聪明人,但为了以防万一,付疏还是不准备把事实告诉他们,免得被重明教的人察觉到异常。
所以付父的打骂斥责,她统统都实打实地受着了。
付家三口闹得这么大,伏狰作为主人自然不能视而不见,很快就前来慰问,其中也不乏试探的意思。
看到付疏右边脸肿得老高,衣裳也脏了破了,而付父被点了睡穴,他心中满意,面上却担忧道:“付捕头,这是怎么了?”
付疏看向他,冷冷地说:“家父脾气不好,不愿在这里养病,还请伏教主为他另寻一处清净的院子,不然在下只怕无心为教主做事。”
伏狰不在意她的冷淡,相反的,她越不情愿,就表明她越没有办法,不得不听命于自己。
要是付疏突然对他热情起来,那才是有问题。
只见他理解地笑了笑,答应得十分痛快:“这是自然,付老这样的正人君子,怎能和我们这些牛鬼蛇神为伍?来人,速去把城西的院子收拾出来,请付老和付夫人过去安置。”
付疏抿抿唇,垂眸道:“多谢教主。”
“无妨无妨,付捕头
也好好休息,等我们明日离了蔚县,你也该回京城去了。”伏狰勾唇一笑。
回到京城,就是彻彻底底的奸细了。
付疏一脸麻木地点了点头,似乎早已经认命。
伏狰满意,任谁都能瞧出他心情很好,亲眼看着那些品行端正高高在上的良家子堕落,是他最喜欢的戏码。
殊不知在他走后,付疏便在屋子里燃了香,坐在窗前提笔练字,似乎是想让自己静下心来。
不多时,窗外响起喜鹊的叫声,她状似无意地将一张废弃的墨宝团成团扔出窗外,烦躁地扔下毛笔,深深地叹了口气。
在暗中监视她的重明教徒撇了撇嘴,他看过太多这样的人,自诩正义却却为了利益背信弃义,偏偏又爱顾影自怜,真是太无趣了。
而付疏也仿佛如他所料般静不下心,起身出门,愁眉苦脸地到花园里散心。
走着走着,她便到了主院附近,看到院中的桂花树正在盛放,阵阵桂花香气飘散开来,香甜清新。
她停驻脚步,伸手想去折一朵桂花,却听到院中传来一声娇喝:“谁在那儿?”
她挑眉,便看到一身红衣的虞凤吟走了过来,面若桃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