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进了房间,才发觉房间中四处弥漫着一股药草的香气。
前两日那人未醒时还未有这种气味,只怕是刚刚那人要点上的。
倒是很会享受,落云湘心中腹诽。
恐怕真让时慕儒说对了,这人的身份定不是等闲之辈。
“这位公子倒是个会享受的。”
落云湘出声打趣,绕过屏风行至床边。
那人动作十分配合,一双眼睛,却死死黏在落云湘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
男子张张嘴似乎心有不愿,但最后还是吐出一个拗口的名字。
“呼日扎。”塞外人声音虚弱,又带几分异邦口音。
说名字已经很为难,所来之地自然被他略过。
“少见你这姓氏。”
落云湘是懂分寸的,且他们出行目的敏感,也不想多生事端。
于是便不再追问,伸手搭上他的手腕。
呼日扎五官深邃,一双英眸像是盘旋在天空中老鹰的眼睛一般。
只是灰蓝色的通透瞳孔中,却露着精明算计的神色。
可惜,落云湘替人诊脉时一向闭眼,自然错过了他“含情脉脉”的眼神。
也错过了一旁时慕儒晦暗不明的神色。
他的目光同样意味不明,却不是冲落云湘。
落云湘不认识这人,但他似有印象。
只是多年未见,样貌身材都发生了变化,不敢确定。
如果果真是那人,这一趟不知是福祸……
自始至终,他对这个名叫呼日扎的人便抱有不小的敌意。
呼日扎心中如明镜,面上却不表露出分毫。
甚至还在两人目光交汇之时,挑衅的轻眨眼睫。
“毒已经解了。”
落云湘颔首,将呼日扎的胳膊放下。
“听闻阁下不喜与中原人多做交流,待会儿我差人来给你换药,先告辞。”
虽然不知缘由,但是落云湘在松手后,极快的察觉到时慕儒的不快。
她并不想在这里多做停留平添尴尬,只是那呼日扎却并不想如她所愿。
“姑娘等等。”
他挣扎着起身,却被落云湘按住肩膀。
“伤势未愈,暂且少动。”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说话间,呼日扎突兀的将手掌覆在落云湘指尖。
落云湘眼眸微垂,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回,“落云湘。”
呼日扎面上并无不快的表情,反倒满是敬佩神色。
“在下先前对中原与中原人多有误会,并非想要冲撞姑娘。只是成见乃日积月累而成,一时半会
儿很难改正。”
呼日扎话音顿顿,继续道,“就像我不太会像你们那些所谓文人墨客一般咬文嚼字,索性直说了。”
“我不太相信你们这儿的人,姑娘能不能高抬贵手,替我上药?”
医者仁心,落云湘看得出呼日扎说这些话时的真诚。
但是时慕儒紧挨在身侧,且对这人有敌意,她也要顾及他的感受。
她转头与时慕儒对视,眼中有询问之色。
并未看到时慕儒拒绝的神色后,这才点头道:“好,我去拿药。”
等落云湘回来,呼日扎已经半裸了胸襟。
古铜色的皮肤上留着不少各式各样的伤疤。
而一旁的时慕儒,却因他这过于“奔放”的动作,面色如同烧焦的锅底。
落云湘知他吃醋,快走几步弯腰在他耳边轻笑,“很快的,别着急。”
说罢,还轻轻的在他发顶安抚的轻拍,才走到床边坐下。
手中烈酒冲鼻,她拿出纱布浸湿,替呼日扎再度清理伤口。
呼日扎的身体素质不错,几日功夫外伤已经快要愈合。
只是毕竟伤势严重,落云湘开口,交代,“疤痕恐怕难消。”
“无妨,我们一向将疤痕当做是草原上的勋章。要是谁身上没个条骇
人的疤,只怕连个女人都讨不上……在你们中原,这叫娶亲?”
“阁下倒是挺明白中原我们中原的文化。”
话语轻浮,落云湘心中腾起异样,暗自对此人对了些提防。
“我讨厌装腔作势的中原人,可如今见了姑娘,才发觉中原人并非人人都是孬种。”
他对自己的目的毫不遮掩,更是探头到落云湘的面前。
“姑娘,你今年几岁,家在何处,是否有婚约?”
一旁本就不耐烦的时慕儒,听到这话后终是忍不住出言讽刺。
“废话少说,毒怎么没伤了你喉咙。”
落云湘失笑,虽未出声,手上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