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埋下的炸弹,现在到了引燃的时刻。
百户之位已是命官,这等买卖,不是位高权重之人,恐怕没本事做主。
因此,不靠着先礼后兵的炸出来,这些人定不会说。
众人不敢言语,落云湘心领神会,将鞭子从腰间抽出,甩在地上发出撕空般的响震。
“我这鞭子还未见过血,今日就拿你们几人献祭我的宝鞭吧。”
她说着,小臂一挥,鞭子落在刚刚玩骰的木桌山,桌子应声而碎,四分五裂,残屑飞溅。
跪在地上的几人身子剧烈抖动着不停的求饶,其中一人竟直接被吓尿。
落云湘嫌弃的一皱眉,“再不说,断的就不仅仅是手掌。”
“是吴大人!”
跪在右边的男子受不住这强烈的气压逼迫,喊了一句。
一旦有人撕开口子,里面的东西就如同倒豆子一般倾泻而出。
吴文山除了那些人尽皆知的事情以外,还私自克扣口粮军饷。
加上公然售卖百户千户之类的官位,难怪这里常吃败仗。
如此腐败,如何能胜?
时慕儒心中冒火,趁着线索尚且新鲜,连夜处理了几个通过银两上位的百户,又将吴文山旧部一一除去。
做完一切,天色也已经将明。
王滨有些撑不住,开口劝道。
“
王爷,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今日已经做得够多了。就算您不累,王妃也该休息了。”
落云湘整夜都推着时慕儒,与他一般没有半点休息时间。
闻言,时慕儒抬眸,手掌覆盖在落云湘手上,语气轻柔,“夫人累了?”
“不累,我还有事要做。”
“请。”
落云湘清了嗓子,吩咐王滨,“去将所有人都集合到这里。”
王滨不可置信地盯着落云湘,他仍旧不信一个女人,竟也能在稷王面前如此有话语权。
时慕儒又一副听之任之的表情,王滨只好按照吩咐将所有人都叫了起来。
不出所料,将士们个个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
怨声载道不说,还毫无半点精神头。
落云湘用竹筒做喇叭,推着时慕儒走到最前端。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清晨就这般无精打采,如何过好这一日!”
“兵将乃是国家脸面,你们这般是在打王爷的脸,在打圣上的脸!”
自古以来,扣高帽都是使人产生危机感的最好办法。
见众人神色凌然,落云湘不紧不慢地继续。
“自今日起,每日卯时,点将场中集合。四人一排,十人一列算为一组,每组选出一个组长,绕点将场中跑上十圈再进行训练。
若是有缺跑漏跑,一律追责队长责任,听明白了吗?”
落云湘与一旁的时慕儒对视,二人眼中是一种不可言喻的默契。
刚才王滨的话无异于提醒他们。
之前吴文山的所作所为造就的懒散形势,并非时慕儒杀鸡儆猴一次就可彻底挽救的。
她这么做,一方面是彻底将在吴文山统领下出现的小集体彻底击垮。
另一方面,也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找出兵营中的刺头一一拔除。
不可谓不用心良苦。
二人一直等到跑步开始,才悄然离开回到营帐。
虽落云湘不说,时慕儒也看得出她此时已经疲惫不堪。
“睡吧。”
时慕儒亲手整理好床铺,拉着她躺了上去。
他轻拍落云湘的后背,声音低沉,“你今日很厉害,我真不知道,你竟然有那么多惊喜在等着我。”
“王爷的赌技也让我大为震惊。”
落云湘上下眼皮打架,伸手环住时慕儒的腰。
时慕儒轻笑,准备开口时却已经听到怀中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睡着了?
他颇有些无奈,帮落云湘将被角掖好。
又将人安稳地搂在怀中,这才沉沉睡去。
……
“周构,这次来的王爷可不像个老实人,他真准备在这里安营扎寨不成?”
男
人揉着酸痛的肩膀骂骂咧咧。
“他奶奶的,训练了一上午,腿脚都快抬不起来了,吴大人什么时候才回来?”
“行了,别说有的没的。”
周构是军中千户,并非买来的官位,而是实打实坐上的。
可他此时也愁容满面,“吴文山那老东西自己能不能活都不一定,指望他来救咱们,可别做梦了。
“昨晚他买卖官位的事情已经被发现了,如今他就是个过河的泥菩萨。”
男人大惊失色,“这……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