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都交代了,自然是不怕死。”
管事人突然冷笑,落云湘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却已晚了一步。
她抓着管事人的头发将他提起,可手中的人俨然已失去呼吸。
立刻转头去看刺客,此时也已经停止了呼吸。
上当了?
刚才刺客发出的声响不小,此时王滨匆匆赶到,见地上一片狼藉后连忙跪下请罪。
“微臣来迟。”
“无妨。”
时慕儒面色不善,沉声吩咐。
“应当再没有同伙,带下去处理一下,今夜的事情莫传出去扰乱军心。”
待王滨将屋内两人拖出去后,落云湘才皱着眉头问道:“你当真相信没有同伙了?”
“不,有没有同伙都不重要,只要我们在这里一天,就会有人看我们不顺眼,想要除之后快。”
“今夜是一个管事,明天或许就是一个百户。”
时慕儒眼神冰冷凌厉,“这里就是一块硬骨头,想要完全收为己用,必须将已经烂透的根彻底剜除。”
落云湘情不自禁点头,赞同他这番说法。
她伸手搂住时慕儒的腰,轻声安抚,“都处理好了,再睡会儿吧。”
两人依偎在床上浅眠,再醒时已经过了晨练的时间。
落云湘本想再
去任安那里看看情况,但二人刚出营帐,就见几个前些日子对两人恭敬的兵士匆匆离开。
那表情,仿佛见到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时慕儒察觉事情不对,脸色微沉。
落云湘在旁开口,“王爷稍安勿躁,你去探听肯定查不到什么东西,我去打听一下。”
她回屋换掉一身行头,趁着休整的间隙随便混入军中的小队中。
“今日怎么不见王爷出来?”
一旁的队友被这声音吓了跳,可见同样灰头土脸的落云湘后却放松几分警惕。
“你新来的?”
“是啊,这儿不是王爷做主吗,怎么你们都不服他的样子?”
队友顷刻之间变了脸色,冷笑道:“做主?他做主就是滥杀无辜吗,把不是他的人全都杀掉?”
“啊?”落云湘故作惊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你别看他面活心软的样子,就以为他是个好对付的。我劝你别这么天真,他才来几天,咱们这儿已经好些人被他偷偷杀了。”
“真的假的?”
“那还能作假?”队友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丁管事你知道吗,他昨天晚上被叫去了王爷的营帐。听闻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的!”
他说话声音大
了一些,引来旁边几人的围观嘲笑。
“你这么说王爷不怕被杀啊?”
“小心你就是下一个丁管事。”
“闲事儿还是少管吧。”
虽众人都是玩笑一般的语气,但落云湘也得出了结论。
昨晚的事情,绝对不如表面上那么简单。
王滨不是个会泄密的,那就是被有心之人看见并且利用。
或者,散布谣言之人就是背后主使者。
眼下人心惶惶,无一不认为时慕儒是个不折不扣的刽子手。
他们如果再想笼络人心,只能先将谣言攻破。
只不过,苍白的解释是无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事情的源头所在。
落云湘趁着训练开始的功夫溜出去,告诉碧瑶探听到的情况,让她回去禀告时慕儒后便独自去找了任安。
“你在军中可还有朋友吗?”
落云湘进门后开门见山的询问道。
即便她可以伪装,但到底不是军中的人,打听不到更内部的信息。
更没有人会将这些机密告诉给她这个新兵蛋子。
可任安不同,他曾经在里面当兵,应当是有同僚的,打听消息比她容易的多。
果不其然,任安思索后迟疑的点头,“是有一些朋友,可大多数都在伤兵营中。”
“帮我个忙。”
任安的表情瞬间严肃了起来,“神医尽管开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必你赴汤蹈火。如今军营中处处流传王爷草芥人命的谣言,我要你去打听一下,谣言究竟是从何处传起的。”
见任安表情为难,落云湘以为是需要给报酬好处,“你探听时可暂且用银两或是些许好处作为承诺,事后这笔钱我会帮你出的。”
“不,神医,我的意思是,我的朋友绝大多数都在伤兵营中等死,如果想跟他们探听消息,比起银钱,他们或许更想活着。”
落云湘没料到任安会这般说,沉默片刻后有些沉痛的点头。
“事情办妥后,我会好生安置伤病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