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司马?”
落云湘反问道,来这里多日,她对于这位并没有什么印象。
方勇面上布满忧郁,“这钱司马极为狡猾,做事不会留下任何破绽。即便运气不错找到破绽,也没人知道他手上究竟有多少替罪羊。”
说道这儿,他面有戚戚语气更加沉重。
“况且,司马背后,定还有更高的权势支撑。可末将无能,查不进去。”
“谢谢你与本王坦白这些。”
时慕儒顿声,“你并非一个好长官,但你却是个忠臣。”
“末将唯愿,能亲手替东方将军报仇。”方勇语气悲痛,不愿抬头。
时慕儒微微颔首,“待日后将军中的毒瘤一举铲除,本王给你这个机会。”
“多谢王爷,末将告退。”
待方勇离开营帐,落云湘忙不迭地拽住了时慕儒的衣服,眯起眼睛问道。
“怎么,王爷连我都信不过,早就知道方勇这号人,却丝毫不给我透露?”
时慕儒挑眉瞧去,眼中满是无辜。
“你还不是同样,宁愿去一个个打听,也不回来问我一句?”
落云湘自认理亏,忙转移话题。
“我瞧着你对方勇态度不怎么好,是觉着他有问题吗?”
“不,他忠勇双全,可行事冲动,脾性不
好,是个好兵,却非好将,难堪大用。”
落云湘若有所思地点头,“看来,东方凌樽是个好将军。”
时慕儒沉默。
落云湘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的脸色已经与烧糊的锅底一般难看。
不等她赔笑开口,时慕儒一字一顿地道:“是吗?看来你对他评价很高啊。”
“王爷。”落云湘拍着胸脯保证,“你在我这里评价最高,独一无二,啊!”
就在她话还未说完之时,时慕儒突然将她横抱起来。
落云湘双耳通红,伸手环住时慕儒的脖子,两人的距离极速收缩,几乎已经贴在眼前。
“独一无二,本王觉着不够。”
时慕儒声音低沉,他抱着落云湘一步一步挪到榻边。
他伸手将床幔放下,一夜风雨摇动。
自那日之后,落云湘几乎每日清晨第一句话便是痛骂时慕儒的野兽行径。
之后,便是日复一日按部就班地替伤病营中那些士兵诊治。
只是她有些不理解为何时慕儒对司马不采取措施。
“你既然已经知道幕后之人是钱司马,为何不去刺探下他的底细?”
时慕儒闻言放下手中的紫砂茶盏,唇角勾起轻笑,屈指叩向桌面。
“不急,他如今还未将我视作敌人,尚且
不算敌暗我明,何必打草惊蛇。”
话音刚落,一只羽箭破空而入,正中时慕儒的茶盏。
昂贵的茶盏碎成两半,他却不慌不忙地将羽箭末端绑着的纸条取下来。
落云湘打趣道:“黎舍送信的方式倒是一日日奢侈了起来。”
时慕儒也不甘示弱,“也不知是谁,那夜逼着黎舍与你一同打家劫舍。”
落云湘轻咳,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他回京城了?是不是打听出什么东西来?”
在见到纸条上的字时,时慕儒面上的轻松散去,表情明显难看了几分,“钱司马背后的人,确实不容小觑。”
落云湘瞧到纸上的字后,表情逐渐凝重。
片刻后,纸条落入了跳跃的火焰当中,成了一缕飞灰。
“钱司马仗的是贵妃的势,贵妃的心自然在三皇子那里。她久居深宫,用不着那么多钱财,这么久以来在军中搜刮的民脂民膏,岂不是全都落入了三皇子兜中?”
时慕儒闻言不禁点头,“有人身在京中,手却已经伸得这么长。”
“可是我不明白,三皇子贪心至此,要如此多的银子,究竟用在何处?”
若三皇子是个挥霍无度的纨绔子弟倒也罢,偏偏他不显山不露水,全然看不出背后已腰缠
万贯的模样。
时慕儒神色莫测地摇头,“你我对答案心知肚明,但还不是摆在明面上的时候,当务之急,是不能再让他这般为非作歹。”
“我也觉得。”落云湘摸着下巴咂舌。
“只怕从你来的第一天,就已经打草惊蛇,再等下去只会是坐以待毙。”
时慕儒挑起眉尾,语意带笑,“所以,夫人是有主意了?”
“还需找东方将军商议,王爷也知道,对付吴山与钱司马,真正关键的证据,说不准只有东方凌樽跟方勇知道。”
时慕儒虽不满落云湘与东方凌樽接触,却也识得大体。
他不情愿地点点头,压低声音在落云湘耳畔开口,“今夜便去。”
“为何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