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上,镇国侯府,温清芷温姑娘到了。”
一句【温姑娘】给足了温清芷面子,在场众人面面相觑,都在想,戴公公而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哪怕宫中嫔妃,见了他都得称一声‘戴公公’,可见其身份。
怎得就这么抬爱一个落败的镇国侯府的傻子?称她一声‘姑娘’?
在她们疑惑地同时,温清芷一身浅色衣裙款款而来。
她生得艳丽,此刻却脸色发白,脚步虚浮,像个病美人一般进来。
一进来,就有人唏嘘说着,温清芷怎得一副快死了的样子?
温清芷听见,心中暗道今日的妆容,春雨画得过头了。
她此刻穿着素衣,不怎么黑的长发披散在肩,枯燥的发尾毛毛躁躁的。若非在场的人都认识,只怕会以为是哪儿来的小乞儿。
“臣女温清芷,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对凤筠溯行叩拜大礼,内心是排斥的,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她懂。
“平身。”
凤筠溯装模作样抬手让她起来,又说:“朕听说,你有冤屈,今日特来禀报?”
自从她们决定做这件事之后,再加上袁家亲戚屡次到温家的粮油铺子打闹,几乎是人尽皆知的状态。
从她的名字出现在殿内的时候,众人就已经知晓她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殿内的目光逐渐聚集在袁家父子身上,只叹这世上的关系真是错综复杂。
“是,臣女有冤。”
温清芷并未起来,而是重重的给凤筠溯磕了一个响头。
‘咚’的一声,铿锵有力,将在场所有人都震慑住。
她低头贴着冰冷的的石板,缓缓抬起头来,眼中带着血丝,“臣女,要告袁家及其亲族仗势欺人,霸占臣女家中产业多年,吞并钱物不计其数。”
“一派胡言!”
袁擎咬牙切齿瞪了一眼温清芷,他在得知温家铺子不再给自家供应粮油开始,就晓得她会作妖。
那日他们派出去的人追出去,结果一个没回来,他就晓得要坏菜。
结果,还真有这么一茬!
“臣女家中产业明细均在此,请皇上过目。”
她从怀中掏出来一份册子,颤巍巍的双手奉上,抬头的那一刹,豆粒大的泪珠顺着面颊落下,砸在地上迸溅起小水花。
可怜楚楚的模样,让在场的年轻官员见了,都忍不住心疼。
若非有皇上在,怕是有人上前直接将人人给托起来了,甚至还想抱在怀中好好安慰。
她开口诉说:“其中有七家粮油铺子,其粮油来源全是温家私产所产出。这个臣女想皇上同诸位大人都有所了解,原是为了供养军队,替皇上减轻负担。”
“可、从我爹娘去世之后,袁家便借着同我之间亲事、我曾经痴傻的由头接管了这几家铺子。袁家接手后,并未向从前那边供养军队,而是成了他袁家私产,所有产出全部进了袁家及其亲族的肚子里!”
她猛地抬头,双眼含泪,目光凌厉地扫射向袁家父子,“从前的事儿可以不提,但臣女同袁家退亲已久,他们为何还要强占我家粮油?”
“其中他家姓范的亲族更甚,因臣女不同意再供给他们,便在臣女的铺子里大打出手,打伤多名伙计。甚至还口出狂言,说敢不给他们粮食,就动手打死我铺子里的伙计!”
她哭的肝肠寸断,凤筠溯看得头皮发麻。若不是知晓她是个什么性情的,只怕也会被她给骗了。
“臣女求皇上和诸位大人给个公道!”
她再次低头,磕在石板上,‘咚’的一声给凤筠溯都吓一手抖。
她是很不知道疼?
还是为了演习,不顾自己死活?
罢了…
凤筠溯沉下气息,她演的越真,对自己来说越有利。
凤筠溯装模作样打开册子瞧瞧,瞬间黑脸。
上面只写了几个字:望皇上配合。
好在她呈上来的有两本册子,其中一本则是账册。他看完后瞬间黑脸,‘啪’的一声将其甩到众人面前。
“袁擎,你自己好好看看!”
他大掌在案一拍,“瞧瞧你们做的好事!温侯在世之时,体恤将士,为北冥着想,才将家用全部贴补出来。你们呢?接手温家军之后,胜仗没打过几次,粮草却一年比一年用的多。”
“宫中派给你们的粮草,永远都是不够用。如今又扯出此事,若上面所记载全是真的,那你告诉朕,朕给你拨放的粮草都去哪儿了!”
水至清则无鱼,浑水鱼肥的道理凤筠溯是明白的,他知晓袁家贪,也清楚他们占了温家的产业。
只是没想到,占得这么离谱。
毕竟往年,他总是借口温家老兵多,需要看顾。
若温清芷递过来的册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