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浩赶回凉城刺史府时, 府外驻守的已是训练有素的西北军,朝廷西北军常年驻守边关御敌,能这般短时间将边关重镇的西北军召唤前来,也只有他们曾经的主帅, 晋王殿下。
岳浩跨入府门后, 府外的西北军立刻一列排开, 将岳浩同行的队伍拦下,显然,刺史府只许岳浩一人进入。
葛征的人,又岂是常年征战沙场的西北军对手, 只是这一局,未到最后, 还分不出赢家。
穿过前院府衙, 后院当初因一场大火, 已是一片狼藉, 正在修缮, 岳浩远远便看见陆晋良端坐在湖心亭, 他身旁的葛征已被钳制住, 亦是在告诉岳浩,今夜的凉州城, 便是他晋王的天下。
岳浩上前行礼:“王爷吉人天相, 果真逢凶化吉。”顿了会儿, 又道:“若下官没有看错, 府外皆是西北军?此非战时, 王爷擅自调动西北军,却是不合规矩吧,若是叫陛下知晓”
话未说完,大家却心知肚明。陛下生性多疑,即便当年皇长子,也是因为手握兵权才遭陛下忌惮,晋王大败之戎,归朝第一日就将西北军兵符上交陛下,如今无令调军,往重了说,等同谋逆。
陆晋良却没有半分惶恐之色,只道:“哦?那岳大人身为凉州的刺史,擅自调动西疆葛将军的队伍,便是符合规矩?”
“葛将军听闻王爷在凉城遇险,事权从急,才带兵前来解救。”
“好个事权从急。”陆晋良站起身,凉凉说着:“凉州刺史勾结庞总兵和西疆葛征,私屯兵器、私吞赈灾银,已是谋逆大罪,即是谋逆,本王调遣西北军,便是合情合理了。”说罢,手中亮出的却是西北军兵符,前来西北地界,他自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万万没想到,陛下竟会将兵符再次交回给晋王,可见陛下对晋王的器重已远超诸位皇子。岳浩却只能最后挣扎,说道:“下官敬王爷,王爷却不能信口开河,私屯兵器乃庞总兵一人所为,事情早已查明,还是谢少卿亲自审查的,至于赈灾银,下官还在竭力追查中,是下官办事不力,请王爷责罚,但谋逆大罪,下官不敢受,葛将军亦是忧心殿下,如今却也冠上谋逆之罪,岂不让吾等心寒。”
岳浩看了眼一旁被周辰控制着的葛征,道:“这般说,是本王冤枉了尔等?”
“王爷明察。”葛征亦是跪地:“下官只是担心王爷安危,一时擅做主张,下官忠心可表日月。”
“可表日月?那这些,作何解释。”说罢,几封信笺被陆晋良放置在桌上:“这是孙姑娘从叛贼林成手中得来,是这些年庞总兵与人的往来信笺,真巧,本王命人比对的字迹,正事二位手笔。”
岳浩蹙眉,林成已经死了,却不想他早已将信笺竟给了孙依依?面色仍旧平静,说道:“字迹可以仿冒,就是下官府上管家,写出字迹与下官也能一样,倒是下官不查,让府中混入了庞总兵的细作。”
“孙芊芊为你付出如此之多,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族人,岳大人却好狠的心。”说罢,陆晋良平视前方,继续道:“等会,岳大人不会还要说,是孙管家这么个柔弱女子暗中背着大人,将整整二十箱赈灾银藏入刺史府内吧。”
岳浩大惊抬头,陆晋良却是胸有成竹的模样,道:“岳大人与庞总兵联手,让灾民逼死朝廷派下的按察使,而后岳大人独吞了赈灾,却嫁祸给已死的赵按察,银子被岳大人藏在鲜有人知的贺兰族内,却不想庞总兵驻军冬青顶,竟不小心发现了山后的世外桃源,正好本王与谢少卿前来凉州查案,你便借着谢少卿的手,将庞总兵一并除去,本以为一个庞总兵足够定罪,可你偏要打本王侧妃的主意,这是你此番谋划中最大的败笔。”
陆晋良慢慢靠近岳浩,与他正面相对,小声说着:“既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就该晓得,本王没有多好的脾气!”
而后推开一步,继续道:“孙依依将本王侧妃带去贺兰族,是你没有想到的,当周辰带兵连日在冬青顶上搜寻,你担心贺兰族藏身地终会暴露,便想将银子转移,林成虽不知银子所在,却将孙依依和本王侧妃看做了威胁你的筹码,你索性杀了全族灭口,嫁祸林成,只是短时间内,这么多箱的银子,能藏在哪儿呢?”
“凉州城内都有王爷的眼线,下官怎有本事将银子藏在府内,府上如今正在修葺,却是一目了然,何来白银。”岳浩最后说着。
“岳大人自是有本事,刺史府的火灾,岳大人都差些葬身火海,看似是林成纵火,却是岳大人自导自演的一出,若非如此,又怎能将大批的银子正大光明搬进府上,正巧那日你让孙芊芊来驿站找过我本王,本王忧心侧妃安危,自是无暇多想。好在本王初到凉州时,承蒙岳大人款待,在你府上小住了几日,对岳大人府上的湖心亭却是印象深刻。”话锋一转,吩咐着旁人:“下水,捞银子!”
不消一刻钟,数十箱白银已从湖底捞出,依次排开在湖边,已是证据确凿。
“岳大人探花出身,自是巧舌如簧,若还有话,怕是去牢里和谢少卿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