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进屋和杜宝钏寒暄,又向她和宋冬来道歉。
说她那日只是太过于紧张宋娇娇,一时着急才打了七喜一巴掌。
她窘迫又为难地解释说,大伯将娇娇托付于她,她必须得好好照顾才是。
相信杜宝钏和宋冬来也可以理解。
做嫂子的低三下气,两人也不好一直揪着这事不放。
尽管杜宝钏对张氏的行为十分惊奇和不解。
这么一个眼睛长在脑门上的人,居然会来和她认错,着实不可思议。
但张氏就是这么干了,还颇有诚意地带了鸡蛋来。
这事也就囫囵过去了。
随后半个月,张氏时不时就会登门,和杜宝钏说话做针线。
过去十几年两人都不咸不淡,如今莫名就成了一对好妯娌。
张氏这边忙着和杜宝钏缓和关系,劳药婆也没闲着。
邪祟之事因为抓到黄鼠狼和扈二狗,没办法再和宋冬来家扯上关系。
村长因为自家堂侄偷村里的鸡而伤了面子,脾气不是一般的暴躁。
劳药婆也不敢轻易去触霉头。
大儿媳妇见婆母自从扭了腰之后就天天阴着脸,生怕她憋坏了身子。
婆母是家里的顶梁柱,来钱快不说,挣得也多。
几个孩子读书的束脩都要靠她,她可不能有事。
晨起后。
大儿媳觑着劳药婆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道:“婆婆,镇上要赶春集,到时候咱们是不是也去转转?”
“小叔年岁渐长,估摸着婚事也近了,正好可以给他置办些东西。”
小叔子是婆婆的心肝肉,拿他说事准没错。
果然,劳药婆神色微动。
大儿媳再接再励。
“婆婆,听说王大善人家修的新祠堂就要建成,到时会请高僧来做法讲经,咱们正好可以去许愿,给小叔求门好姻缘。”
当然了,更重要的是让佛祖保佑这回儿子能考中童生。
每年的县试都在二月,今年不知为何,推去了四月举行。
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月的时间了。
劳药婆嗯了一声。
“前阵子王家传了消息,说要把祠堂改成佛寺,方便各村各镇的百姓到寺里拜佛求告,弘安寺还专门派了法师前去主持。”
大儿媳一阵惊喜。
“真是这样的话,以后咱们就不用跑到县城烧香了。”
大儿媳双手合十,感叹道:“阿弥陀佛,王大善人可真是个好人啊!”
劳药婆忽然就被触动了心思。
“我出去一趟,赶集的事晚点再说。”
也不理会怔愣的儿媳妇,劳药婆急急地出了门。
玉溪镇。
朝阳初升,穿云透雾。
微风轻拂,吹动了悬挂在摊位上的旗帜和铃铛,发出悦耳的叮咚声。
风中夹杂着各种食物的香气,让人胃口大开。
街市后的一条小巷内。
“呦,劳婶子,您可是稀客啊!”
一个男人着着件半新不旧的青衫靠在门边,不住地打哈欠。
“找你有正事,精神点儿!”
男人撇嘴,“婶子,正事和我没多大关系,要是有什么好事,您再关照我。”
“废话,这就是好事。”劳药婆绷着脸。
男人哎呦一声,“您早说啊!”
他站直身子,脸上带了谄媚的笑。
“到那边去。”
两个人转到拐角隐秘处,劳药婆低声将自己的谋划说了一遍。
男人听完,笑了起来。
“婶子,这事好办得很,不过,事成之后……”
“你放心,亏待不了你!”
“那就好!”
……
扈彭祖坐在炕上,来回拨弄着算盘。
春耕将至,县城就要发粮种,该怎么分配,他得好好思量一番。
“爹!”扈举山的高呼声从院中传来。
扈彭祖的眉心一跳。
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是这么一惊一乍,一点都不沉稳。
扈举山一进屋,就迎来一顿呵斥。
“高喊二叫,像什么样子!”
扈举山身子一僵,随即挤出抹笑,“爹,我一时激动,没控制住。”
“有高僧进村了!”
扈彭祖抬头,追问道:“真的?”
“可不嘛!”
扈举山的胆子又大了起来,笑了笑道:“说是镇上王大善人家的寺庙就要竣工,法师受了弘安寺的指派到各村镇来弘扬佛法,以后高僧就常驻镇上了。”
王大善人家本来修的是祠堂,后来改成了寺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