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棋和杜景安带着七喜慢慢往回走。
“表弟,刚才那个……”
杜景安斟酌半晌,才讷讷开口。
“是二叔马上就要相看的女人吗?”
宋之棋点头。
他知道杜景安一肚子困惑,也没有遮掩,言简意赅地和他解释。
“我听人说了一些不好的话,就想亲自来证实一番,没想到还真是如此。”
杜景安拧起眉头。
“她看起来,似乎比之前的二舅母还不检点,这样的女人要是回了咱们家,那就真完了!”
没错。
宋之棋表示认同。
“表弟……你打算怎么办?”
杜景安和宋之棋商量,“咱们还是把这件事告诉爷爷和奶奶吧。”
说肯定是要说的,但要讲究策略。
宋之棋道:“大表哥,咱们先去五柳村打探一下消息,看看这个珍娘到底怎么回事。”
听孔氏话里的意思,这个女人不一般。
要是真像宋之棋想的那样……
之前他听得清楚,外祖家之所以能知道珍娘,就是孔氏在其中牵线搭桥。
孔氏可真是太歹毒了。
不过,这事她必然做得十分隐秘。
要是让外祖母知道这人和孔氏有关系,她一定不会同意相看。
去五柳村的事没法交给别人去做,解释不清。
宋之棋决定自己去。
杜景安不放心,让弟弟跟他一起。
宋之棋体弱没有学过武艺,杜景然却跟杜城山学了一身的好功夫。
两人走的时候,七喜正在睡午觉,一无所知。
五柳村,因村口长着五棵柳树而得名。
早些年为了方便车马出入,村里将道路拓宽,几棵老柳都被砍了。
村名却没有改。
宋之棋和杜景然一进村,就发现了这里的不同。
在扈丘村和杜家村,这个时间,村民们应该刚结束午休正在田里忙着耕种。
四五六月不努力,八九十月饿肚皮。
这样的农谚,小孩子都能念上几句,而五柳村的田地里却没有几个农人。
倒是不远处的空地上,成群,分了好几拨。
还没走近,吆喝声就隐隐传来。
“赶快下注啊,买定离手,马上就要开了!”
居然,是在赌钱。
除了坐在小桌边赌兴正高的村民外,四周还围了不少人,也在吵嚷着开大开小。
宋之棋和杜景然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愕。
光天化日,聚众赌博。
这里的村民都没有正经事干吗?
两个人还没走到空地边上,迎面而来的一个男人先看到了他们。
“你们是谁,干什么的?”
男人斜着眼睛,上下打量宋之棋和杜景然。
目光中满是警惕。
宋之棋笑了笑,拱手行礼。
“这位兄台,我们是来找人的,请问,是不是有位珍娘住在村里?”
一听他问珍娘,男人立时换了副样貌。
他眼里的警惕变成了戏谑。
“哎呦,原来是找珍娘啊,早说嘛!”
不待宋之棋反应,男人就扬声对着空地那边喊道:“马竿子,别玩了,来客人了!”
赌桌边声音一静,所有人都朝这里看了过来。
“呦,两个毛头小子啊!”
“啧啧,珍娘就好这一口!”
“可不是嘛!穿得人五人六的,估计这玩意儿不少。”
接话的男人捻了捻手指,对着旁边一人挤眉弄眼。
那人起身,走了过来。
“别看了,赶紧的,要开了啊!”
粗噶的男音一声吆喝,空地那边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
下注的下注,加码的加码。
呼大喊小的声音此起彼伏,最后统统化为一个字,一群人异口同声地大喊。
“开,开,开!”
马竿子人如其名,高得像根长竿却不瘦弱,反而很壮实。
往地上一杵,像座小山似的。
“两位兄弟是第一次来?”
宋之棋和杜景然要仰着脖子和他说话。
这村里的情况和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眼前之人也不像个种地的乡下人,更像是看家护院的打手。
宋之棋立刻改了说法。
“我们受人之托,前来探望珍娘。”
男人的粗眉拧在了一处。
“什么人?”
“这……”
“做什么吞吞吐吐!”马竿子喝道,“珍娘可不是谁想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