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棋站在拐角处,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思绪如潮水般翻涌。
他回头,看向父亲和弟弟。
宋冬来和宋之书眉头紧锁,脸上满是疲惫和焦虑。
就连一向活泼的七喜,此刻也安静地待在宋冬来怀里,小脸上一派肃穆。
“爹,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咱们,要不去庙里试一试?”宋之书的声音中带着焦急和恼恨。
都怪他不会办事。
府试在即,他们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这让二哥怎么安心复习和考试。
宋冬来叹了口气。
此时此刻,找个容身之处住什么都重要,夕阳的余晖,将三人的身影拉得格外长。
宋冬来道:“刚才问过的那家客栈老板说,远在城外十几里的破庙都住满了赶考的学子,附近有香火的寺庙怕是也难有空房了。”
他的目光在街道两侧扫过,能入目的,只有高高竖起的“客满”二字。
宋冬来的心如同此时的落日一般,渐渐下沉。
宋之棋不忍看到父亲和弟弟如此沮丧,出言安慰,“爹,总会有办法的,大不了我们……”
就在这时,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前方传来。
“是宋贤弟吗?哎呀呀,这可真是巧啊!你们也来了府城……”
宋冬来诧异,闻声看去。
一名身材微胖、身着锦衣的中年男子,在家丁的簇拥下快步朝他们走来。
王进泽?
“王员外,好久不见啊!”
宋冬来眼前一亮,脸上露出惊喜。
这正是玉溪镇上的王大善人。
“宋贤弟,你们是来参加府试的吧?”王进泽的目光扫过宋冬来身旁的宋之棋和宋之书。
他对宋之棋笑了笑,“小郎君,此次府试可有把握?”
宋之棋之前在玉溪镇王家的书斋里看过一段时间书,和王进泽算是熟悉。
他行礼作揖道:“多谢王员外动问,小子尽力一试!”
“小郎君学识渊博,气度华然,此次必定桂榜得名,我对你有信心!”
王进泽哈哈笑道。
旁边的随从小声提醒道:“员外爷,他们还带着行李呢。”
王进泽这时才发现宋家人的异样,纳闷道:“天色不早,怎么还不去客栈……是没找到地方吗?”
宋冬来苦笑着将事情讲了一遍。
王进泽先是怒斥了客栈老板的不诚信,随即又笑了起来
“要不说,我和宋贤弟有缘分呢!”他大手一挥,对宋冬来道:“走走,都去我家!这段时间,你们就住在我家里!”
宋冬来客气推辞,“这怎么好意思呢,实在是搅扰了员外。”
“嗐!你就别和我客套了,正好啊,我也有事要与你说!”
王进泽不给宋冬来再拒绝的机会,拉起他就走。
盛情难却,也解了自家的燃眉之急,宋冬来就顺势而为了。
王家在府城丽安也是大户。
府邸占地极广,琼楼玉宇、亭台楼阁,金碧辉煌,比玉溪镇上的宅子奢华了许多。
进了府门穿过曲折的长廊,眼前豁然开朗,假山流水,水石清华,景色秀丽宛如仙境。
王进泽将宋家人安顿在一处环境清幽的院落里,吩咐下人好生伺候。
用过一顿丰盛的晚膳,宋之棋和宋之书带着七喜先回房休息,宋冬来留下和王进泽叙话。
王进泽忽地起身,对宋冬来长长一揖。
宋冬来吓了一跳,赶紧扶住他的胳膊,不让他继续行礼。
“员外,你这是干什么,折煞我了……”
王进泽叹了口气,真心感激。
“要不是你冒着危险进山帮我找回鹿蜀皮毛,我王进泽哪有今日的风光,宋贤弟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宋冬来惊喜,确认道:“员外爷的意思是,家中有了子嗣?”
王进泽呵呵笑道:“不瞒贤弟,我那几房小妾都有了身孕,夫人也是老蚌怀珠,所以我才带着她们来了府城休养。”
府城丽安的条件的确比玉溪镇上好多了。
宋冬来拱手和王员外贺喜,两人又是一番客套。
“我说这话的意思,就是想告诉宋贤弟,你对我有大恩,和我真的不必再见外!”
王进泽笑道:“能帮上宋贤弟一点小忙,也让我心里好过了几分啊!”
第二日。
王进泽特意起了个大早,来到宋家人住的院落,与他们一同用早膳。
“宋贤弟,府试在即,我已吩咐下人,为你们准备最好的饮食器具和笔墨纸砚,确保小郎君能以最佳状态迎接考试。”
王进泽关切地道:“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直言,府试可是这科举入仕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