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进泽见宋之棋态度坚决,也不好再勉强,叹了口气。
“行吧,此事晚点再议……”
他的话音未落,王雅娴便带着丫鬟春杏冲了进来。
她今日穿了一身桃红色的衣裙,头发梳成流云髻,插着金钗步摇,脸上略施粉黛,娇俏可人。
王雅娴本想给宋之棋留下一个好印象,未曾想,她才走到门口便听见宋之棋拒绝了亲事。
王雅娴又羞又恼,顾不得礼数,冲进来便指着宋之棋的鼻子骂道:“你好大的胆子,一个乡下农户也敢瞧不起我!”
宋之棋皱眉,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
“王小姐,你误会了……”
“误会?我亲耳听见的,你还想狡辩?”
王雅娴杏眼圆睁,胸口剧烈起伏,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我堂堂王家小姐,要嫁给你一个乡下泥腿子,那是你的福气!你居然还推三阻四,真当自己是根葱了?”
王雅娴越说越激动,抬手将桌上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
“啪”的一声,茶杯四分五裂。
茶水四溅。
她身旁的丫鬟春杏连忙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王进泽见王雅娴如此失礼,气不打一处来。
他猛地一拍桌子,怒斥道:“雅娴,你怎么如此无礼?还不快向宋公子道歉!”
王雅娴从小被娇惯坏了,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对着王进泽哭喊道:“大伯!您还帮着他说话!我到底是不是你亲侄女?”
说罢,她便捂着脸跑了出去。
王进泽又是尴尬又是心疼,对宋冬来父子歉意道:“这个侄女被我惯坏了,还请三郎不要见怪。”
宋冬来连忙摆手道:“哪里哪里,王员外言重了。雅娴小姐还年幼,难免有些孩子气,我们不会放在心上。”
王进泽叹了口气,吩咐下人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这才重新坐下。
他对春杏道:“去看看小姐,别让她再做傻事。”
“是,老爷。”
春杏应声退下,匆匆追着王雅娴而去。
王雅娴一路跑回自己的院子,一头扎进床上,用被子蒙住头,放声大哭起来。
春杏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轻声道:“小姐,您别哭了,小心哭坏了身子。”
“滚开!都怪你,出的什么馊主意,让我去偷听他们说话,现在好了,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王雅娴一把掀开被子,怒气冲冲地对春杏吼道。
“小姐息怒,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春杏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王雅娴看着跪在地上的春杏,心中怒火更盛,抓起一个枕头就朝春杏扔去。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说宋之棋一表人才,学识渊博,还是什么新科案首,我才会对他动了心思。结果呢?他居然敢当着大伯的面拒绝我,让我颜面扫地!”王雅娴越想越气,抓起一个绣花团扇便朝春杏身上招呼。
春杏被打得生疼,也不敢躲闪。
只是低着头,小声地啜泣着:“小姐息怒……奴婢该死……奴婢也是听府里人说的……”
王雅娴正在气头上,春杏也不敢再多言。
只是跪在地上,默默低泣。
王雅娴骂了一会儿,见春杏不再出声,心中的怒火才消了一些。
她坐起身,用帕子擦了擦眼泪,问道:“府里的人还说了什么?”
春杏抬头看了她一眼,吞吞吐吐地道:“奴、奴婢听说,老爷的几位姨娘之前一直无所出……后来,后来不知怎么的就都怀了身孕……”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王雅娴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府里的人都在传,说、说是因为宋家送来了一件稀罕物,老爷才……”
春杏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不可闻。
“什么稀罕物?”王雅娴拧着眉头喝问。
春杏不敢抬头,颤巍巍地吐出几个字:“鹿、鹿蜀皮毛……”
“鹿蜀皮毛是什么东西?”
春杏深吸了一口,才忐忑地道:“就、就是传说中……能让人……让人……”
“让人什么?”王雅娴厉声逼问。
“兴丁旺嗣!”
王雅娴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瞬间惨白。
她一把抓住春杏的肩膀,尖锐的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
“你再说一遍,那鹿蜀皮毛有何功效?”
春杏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不敢喊出声,声音细若蚊蝇。
“让人……子嗣兴旺……”
王雅娴如遭雷击,脑海中一片空白。
鹿蜀皮毛,子嗣兴旺……
这些词语在她脑海中不断回响,如同惊雷般炸裂开来,炸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