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宰相府。
一只飞鸽悄无声息地落在宰相府偏院一角。
萧绢绢取下鸽子腿上的竹卷,倒出纸条,展开一看,两条细眉顿时拧在一起。
萧绫羽!她捏紧了拳头,又是萧绫羽,顾青昀让她找机会试探她的动向。
萧绢绢心细如发,自然也看出来萧绫羽落水后的变化,只恨当时自己下手轻了,没淹死她。
翌日,风和日丽。
萧绫羽起了个大早,推开窗户:“还是四肢健全的感觉好,自由多了。”
随即,她唤幽兰进来梳妆,准备去给父亲大人请安。
“姐姐。”刚走到正堂门口,就听见萧绢绢唤她。
“妹妹。”萧绫羽应对自若。
小白花露出了招牌讨好的微笑:“姐姐怎地不唤我绢绢,这么称呼倒是生疏了。”
“妹妹哪里的话,相府嫡庶尊卑有别。你我并非一母同胞,不要乱了规矩才好。”
萧绫羽满意地看到萧绢绢完美的微笑出现一丝裂痕,随即又很快恢复。
“姐姐倒是让我想起,母亲昨夜一直忙于给父亲大人绣安神香囊,我得给母亲送些茶过去醒醒神。”
萧绢绢知道她母亲去世,故意戳她痛处。
萧绫羽意味深长地一笑:“想不到姨娘还会这些。”
“你!”萧绢绢装不下去了。
萧绢绢的母亲王氏从前只是夫人房里陪嫁来的一位粗使仆役。在一次宰相喝醉酒后,爬上了他的床还怀了孕。宰相觉得愧对她们母子,只得纳为妾侍。夫人仁慈,此事就此作罢。
可宰相终究违背了对夫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萧绫羽知道母亲生气,但世家联姻终究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能忍让。王氏并不受宠,父亲也从未再娶。
萧绢绢更是亲口承认她并非宰相所出。所以她的挑衅在萧绫羽看来不过跳梁小丑。只是她更想知道,现在的萧绢绢知不知道自己并非宰相血脉。
“大小姐,绢绢。怎么不进去啊。”王氏从后面徐徐走来。
“娘。”萧绢绢嗲声撒娇。
萧绫羽则无视她,直接走了进去。
宰相刚下早朝,正高坐明堂,单手揉着脑袋。
三人依次请安落座。
“父亲为何事发愁?”萧绫羽问道。
“不日即将迎来陛下寿辰,宫中将会举行宫宴,诚邀诸位大臣一同庆贺。”
萧玦皱眉:“陛下钦定由七皇子主办,本官从旁协办。此次京中大臣之女要进行表演,本官需将诸事安排妥帖,着实忙碌。”
萧绫羽知道这些年父亲身居高位,早已遭皇帝忌惮。名为协办,实为敲打。
此事牵涉众多,世家关系盘根错节,稍有不慎,便是大错。
她主动请缨:“女儿愿为父亲分忧,献舞一曲。父亲为百官之首,由女儿开场,旁人也不敢多议。女儿既享相府荣华,也应当担起责任。”
萧玦闻言,赞许地点了点头。
“爹。”萧绢绢突然打断她。
“女儿也想献舞。”
萧玦摸了摸胡须,有些为难,两个节目,未必有些喧宾夺主,惹人非议。
“若姐姐不嫌弃,女儿愿意和姐姐合舞。女儿也想为父亲分忧。”萧绢绢摆出一副柔弱架势。
“羽儿你怎么看?”萧玦反问。
萧绫羽微微一笑:“既然妹妹有心,女儿无异议。”
对方不达目的不罢休,她懒得纠缠。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萧绢绢依旧和前世一样不会放过这个出风头的机会。
“既是如此,那就这样吧。”宰相只得同意。
“老爷。”一直默不作声的王氏,突然站了出来。
“妾身听闻老爷近来忙碌,特意亲手绣了这安神香囊,望老爷笑纳。”
婢女呈上香囊,款式典雅,中规中矩,但是针脚细密,颇费功夫。萧玦又瞥见王氏手上缠的绷带,倒也并未多说。
“有心了。”他示意小厮收下。
王氏又行一礼,说道:“妾身向来身子孱弱,疾病缠身。这是红袖,跟了妾身一年的婢女,甚是聪慧,将妾身照顾得妥帖。念及羽儿落水,身子虚弱。妾身欲遣红袖照顾羽儿,老爷您意下如何?”
“给大人,大小姐请安。”王氏身后一婢女缓缓走来,她衣着朴素,簪着一个红珊瑚簪子,看上去倒很机灵。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萧绫连忙拒绝:“有幽兰一人便已足够,女儿向来不喜人多伺候,姨娘好意,女儿心领。”
“姐姐,娘也是一片好心,你就收下吧。”萧绢绢适时出声。
萧玦眉头一展:“罢了,为父忙碌,多一人照顾你也好。”
王氏明显是有备而来。
“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