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太医,本侯求你,求你再想想办法,救救我儿。”
昌明侯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抓着孙太医的胳膊低三下四地哀求。
沈氏看不过,上前搀扶着他,温声体贴安抚,“侯爷,您别急坏了自己身子。昌明侯府的世子倒了,您可不能倒。”
“这或许就是长宴的命。他这样,妾身和侯爷一样心疼。这孩子命苦,既已成定局,不如风风光光地送长宴走。”
谢长安拼命压制住了上扬的嘴角,象征性挤出了两滴眼泪。
悲痛欲绝般抬手擦拭眼角,“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不怪父亲难以接受。我也无法接受,兄长就这么”
“如果可以,我甘愿为兄长受苦。”
他趴在谢长宴的床边,哭得好不伤心,“兄长,你是父亲的长子,是昌明侯世子,你走了,让父亲日后怎么办?”
这话无形中是在点昌明侯。
谢长宴死了,可以立他为世子。
苏楚熹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眼眸冰冷,心里嘲讽至极。
这是她长这么大,看过最好看的笑话。
就在昌明侯绝望之际,苏楚熹手指轻碰了下春秀。
“我知道有一个法子,可以救世子。”春秀接收到小姐的信号,清脆出声。
她的话于昌明侯无异于天籁。
昌明侯双眼通红看向了她,“什么法子?什么法子能救我儿一命?”
“春秀,莫要乱说!”苏楚熹及时巡视,凶巴巴警告春秀闭嘴。
春秀立即低下了头去。
昌明侯却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震耳,“快说!还有什么法子能救长宴!只要能将长宴救回,让本侯付出什么代价都行。”
苏楚熹余光偷瞄沈氏和谢长安的表情,两人脸色都有些精彩。
她将春秀挡在自己身后,唇瓣紧绷,“侯爷,她不懂规矩,胡言乱语的,您别放在心上。她说的那是奇门偏方,不可随意使用。”
昌明侯此刻只有一个愿望,将谢长宴救活。
他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且,昌明侯府日后还要指望长宴,他不能让昌明侯府在他手里败了。
他眼神发了狠,咬牙,怒声命令,“苏氏,眼下人命关天。你若不将救人的法子说出来,别怪日后本侯不认你这个儿媳。”
苏楚熹神情惶恐,为难地看了看谢长安,又看看昌明侯。
他自动忽略了谢长安制止她的眼神。
“侯爷息怒,方才春秀要说的偏方太血腥。是要以人血换人血,来解毒。此法需要大量的血,且是至亲之人的血。”
苏楚熹说完,春秀及时补充,“我们曾在西北军中时,就有个小士兵中了外邦奇毒,无人能解。”
“众人都以为,那小士兵必死无疑,只有他弟弟在身边伺候。谁料,一夜过去,那中毒的小士兵竟醒了过来。后来我们才得知,是中毒小士兵的弟弟将自己的血喂给了小士兵喝。新鲜血液,代替中毒的血液,人这才活了下来。”
春秀说完这话,房间里半晌没有人说话。
谢长安是没有料想到,会出这样的岔子。
“老身倒是听闻过此法,这的确不失一个方法。但太过于危险,世子中毒已深,若真以血换血,供血的人恐也会有生命危险。”
昌明侯已经撩开了自己的袖子,把胳膊递了上来,“抽本侯的血。孙太医,就用此法救我儿。”
好不容易,谢长宴就要死了。
沈氏怎么可能再让人把他救活呢。
她忙上前,心疼不已抱住昌明侯的胳膊,哭声祈求,“侯爷,您这是做什么啊。您的身子本就不好,您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可让妾身怎么活啊。”
孙太医一脸为难,“侯爷,老身知你爱子心切,但您毕竟上了年纪,换血可不是小事。您要以自己的身体为重啊。”
苏楚熹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便没再开口说话。
昌明侯沉默片刻,缓缓转身,视线落在了谢长安身上。
他不行,那就只剩了一个选择了。
谢长安瞳孔剧烈收缩,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刺了一剑,满脸不敢置信。
沈氏也反应过来,像是只被人踩了尾巴的猫,刺耳尖叫一声,就抱住谢长安,挡在了他面前。
“不行,不行,长安不行。”
昌明侯周围不悦,“长安为何不行?”
他不管沈氏,转头去问孙太医,“孙太医,你说长安的血可行?”
孙太医神情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一堆事呢。
“孙太医,你说啊,我儿长安的血能不能救长宴?”昌明侯急得大吼。
孙太医叹息一声,“按理说,是可以的。只是”
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