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公司大楼，姚宝珊不习惯在电梯里看手机。一升一降的离心力，眼球感觉不舒服。
可视线范围内全是低头族。如果说电梯是现实里有形又密闭的方盒子，手机则是无形又密闭的方盒子，不知不觉间将每个人禁锢在自己的社交舒适圈里。
电梯往上，偶尔停下、闭合，继续上行......身边的人渐渐减少。
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她身边。个子很高，跟欧允有的一拼。
姚宝珊起初瞥了眼，不以为意。等电梯里只剩下二人后，那人对她略一颔首，礼貌微笑。
脑海里灵光乍现，她想起来了：这不就是本楼的“楼草”、隔壁设计公司的霸总二号嘛？
平时他文质彬彬，戴着墨镜，背着一款双肩包，身边总是那辆姚宝珊倾心已久的梅赛德斯奔驰山地车。
这几年来，虽然已经跟霸总二号打过数次照面，但她刚才第一眼没认出来——或许对他的注意力更多倾向在那辆天价山地车上了，今天没见他推车进电梯。
不对、姚宝珊偏了偏脑袋，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当看见电梯镜子里反射出来的两人，真相原来在这里：她从未见过他的眼睛。
眼前这位年轻人，背影气宇轩昂，可一转身，姚宝珊忍不住想喊出一句：你把眼睛给我睁开！
难怪霸总二号在室内也常年保持王家卫式的神秘——因为墨镜才是他的本体啊。
“噗......”姚宝珊捂住嘴巴，不准笑！
对不起，以貌取人是人类最劣质的本质之一。
但霸总二号的豆豆小眼睛实在太有喜感了(大写加粗的褒义)！回想了各种影视剧里BE桥段，她从骨头缝里榨出了最后几丝力气强忍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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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总一号也在公司，出奇地早到。召集了几位老员工开紧急会议商议，姚宝珊赫然在列。
疫情严峻，企业寒冬，投资人要撤资了。有钱人的鱿鱼游戏，总有人必须出局。
今天降温，出门起了寒风。会议室里也冷风嗖嗖，整场会议下来，姚宝珊的小心脏也拔凉拔凉。
“砥砺前行，成功的人千方百计，失败的人千难万险。我们一定能挺过这次寒冬。”
霸总一号捏了捏晴明穴，在疲惫的神情里揉出一丝坚毅：“大家别担心，我在鹏市有三套房和两辆车，卖房也会坚持下去的。”
姚宝珊觉得这算英雄情怀吧：拼尽全力去争取成功。就算失败了，也要看着自己倒在距离终点多远的地方。
有这样毅力的人，什么困难能挡住他呢？
她相信霸总一号目前只欠缺一个机遇。时机一到，他会翻身的。
曹理很沮丧，明年即将升级当奶爸，如果公司倒闭......他不敢去深究这个命题，问同事们，“你们看，我现在脸色是不是不对劲，青白色？还是黑色？”
心灰意冷之际，芬芬宽慰他，“曹哥，天无绝人之路，公司若是开不下去，我们就去养猪。”
曹理掀了掀眼皮，不要在这么悲伤的节骨眼开玩笑好吗？
“芬芬家真是养猪的，她爸爸在关外有个200亩的养殖场。”管技术的老大出声。
芬芬自豪点头：“我家养殖场采用了智能化饲养给料技术，年出栏生猪10万头，为附近三县市的生猪稳产保供提供了充足的肉源。”
曹理：？？？
姚宝珊耸耸肩：不然你以为每年春节、中秋公司的伴手礼为什么都是腊肉、黑猪肉和排骨礼盒啦？
平平无奇的小财务，原来是养猪大户的太子女啊！
太子女不行吗？凭什么就要在家当宅女？太子女也有一颗奉献社会的爱心。
热心芬芬为公司想好了退路，真走到最后一步，她会把霸总一号的团队介绍给自己父亲。只要能赚钱，转行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曹理搬掉了心中大石，感慨起疫情下各家企业艰难求存，员工惶恐，霸总一号的压力更大，都走到卖车卖房这步了。
而且写到三十多章了，就因为是个配角，作者竟然连个名字还没起啊。
姚宝珊和芬芬都无法回答曹理的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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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允准时来到公司楼下接姚宝珊收工。
公司面临生存危机，她没了骑车回家的闲心。路上边走边计算自己各行的存款、投资和相关固定资产。假如失业了，她可以在鹏市蹉跎多长时间。
财产很快计算出总和，按照每个月5000元的生活成本，姚宝珊心一惊，天啊，她最迟明年就要打道回府。
看看时间，或许她该留在公司加班再努力一把，头秃不要紧，存款要加紧。
欧允见她一路沉默，知道她心中有事，默默陪伴在她身后。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忽然上前跟她搭讪，“你好，我也是卓越商务中心上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