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再次恢复安静,鹿溪紧绷着身体,未敢有所动。临下车时,杨绪幽然道:“你这硬朗的身姿,习舞之路怕是艰难矣!”
鹿溪心下一顿,差点儿说出“有病”二字。
她调节好情绪,挤出个微笑道:“多谢王君关心。”
说完,她便下了车,往庆元殿里去了。若雨见鹿溪气鼓鼓的回来,便知她又被王君说教了。
“郡主,奴给你备了糕点,用些您会开心的。”
入了内殿,鹿溪忍不住了,“他如此喜欢说教,是缺乏安全感吗?”
“郡主,什么叫安全感?”
鹿溪看了一眼好学的若雨,想了想,这不好解释,便让她把糕点拿来,她接过一边吃一边道:“我看他就是吃了闭门羹,才会如此的。”
“谁敢让王君~”
“哦!孤这个闭门羹,吃的如此明显吗?”
若雨连忙咽下本要讲的话,鹿溪起身,有些局促道:“王君这是~路过?”
杨绪看看她手中刚拿的糕点,走近顺手拿过,尝了口,“接着说,孤想听。”
李义给若雨使眼色,他二人一起退到门口处。
鹿溪看看杨绪,有些拘谨的坐下道:“王君听错了,我~”
“嗯~?”
鹿溪心道:贯会这般压迫别人,活该被人拒。
“是嘉一用词不当,可司徒公的表现,王君应该感觉到了。”
鹿溪将宇文正推了出去,杨绪拍拍手上的豆粉,“甜腻了些。”
随而侧目看着鹿溪,“那你讲讲孤要不要对司徒家做些什么?”
鹿溪看见他眼中稍有显露的阴鹜之意,脊背有些发凉。这话,她不好接,接不好的话,她,可能就不复存在了。
“嘉一,觉得,人的趋利之性,难改,亦不可强力去纠正。应~”
鹿溪顿了顿,她看了一眼杨绪,他那锐利的眼神,让她不敢再讲。
“接着”
他抿了下那红艳的薄唇残留的一点豆粉,鹿溪见此,竟还有心思想他是不是涂了口脂?
“你在想什么?”
杨绪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额,没有。”
“什么没有?接着讲。”
鹿溪支吾道:“不可强力纠正,应找与自己利益相同之人,共谋之。”
杨绪道:“没想到,孤身边隐着个大军师,你觉得谁是同谋之人?”
鹿溪沉道:“这朝堂之势,嘉一是真不知。”
杨绪推推桌上的糕点盘儿,“用些糕点,孤觉得不错。”
鹿溪见他扬起的嘴角,又看看碟中的糕点,心有疑虑的拿起一块来,心道:他要干吗?
“好吃吧!”
鹿溪点点头。
“吃也吃罢了,继续讲吧!”
鹿溪抿了抿嘴上的豆粉,嗓子有些干噎,杨绪示意若雨拿来茶水,鹿溪饮了口,“司徒公与司马公,似是不对付,上次云门前,嘉一瞧见的,不知他们私下是否也是!”
杨绪听了,也拿起茶水饮了口。
“司马赵英,其女赵玉娥,孤有印象,她还送你一座玉佛。”
鹿溪小声道:“我送到归龙寺了。”
杨绪又道:“你觉得他买孤的账?”
“您可以试试?”
“好,明日你再陪朕走一趟司马公府。”
鹿溪张大口道:“我?”
杨绪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道:“食君之禄,你懂?”
鹿溪颔首应下。
待杨绪出了门,鹿溪示意若雨去看看他是不是走远了?如雨瞧着杨绪乘轿走远后,便进殿与鹿溪讲了。
鹿溪重重的坐下,想再说些不敬之语,但她条件反射的看了眼门口,心中便觉算了。
“郡主,王君如此器重您,您该开心的啊!”
“这般的器重,是很危险的。”
“郡主与王君一起,怎会有危险呢!”
“等来了,你便知晓了。”
说完,鹿溪看看书案,好似多了一摞纸。她走近,拿起一摸,这质感高级。
“这是?”
“郡主出去后,陈夫人送来的。”
鹿溪点点头,“你将那盒未动的糕点,与陈夫人送去。另,其他三位夫人,可有事?”
若雨道:“没有,只肖夫人今早病了,医司去了人,但没瞧出什么来!”
鹿溪心道:装病逃学?
“锦姑,去了吗?”
“还未。”
“你盯着点儿,我怕她有事儿。”
“郡主也懂医术?”
“我不懂医术,我懂她的难处。”
说完,若雨便去送糕点了。纸张旁,是宇文华批注过的课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