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晚间,鹿溪与礼司的人一起去了云栖殿,殿内已挂上喜庆的红绸,四季青摆满了大殿,红绿相间,让人眼前一亮。
“郡主,坐榻位次已布好,您再过过目。”
鹿溪看着主位下的左右首,无疑是司马赵英,司徒宇文正。
“这陈国来使是?”
鹿溪见没有写明名姓,便问了。
“回郡主,这陈国来使因只是来送寿礼,所以品阶不高,便未载明名姓。”
鹿溪听了,皱眉道:“虽是小吏,但他是来客,还是写上名姓为好。一是彰显余国礼待来客,二是若有变故,也好查明。”
“郡主所言有理,臣这便去加上。”
鹿溪见大殿内也无甚事情,就回了庆元殿。杨绪则在宗庙还未回来,听闻是庙中起了怪事,他才去的。
鹿溪靠在软榻上,揉着发疼的太阳穴,若雨为她揉着肩。
“郡主,还要等王君吗?现在已经戌时三刻了,明日寿宴,您还需早起呢!”
鹿溪抬眼,看着烛火曳动,一种不真实感袭来。
“王君出外多久了?”
“约两个时辰了。”
鹿溪内心隐约觉得明日的寿宴要出岔子,一时间起了精神,她到书案旁,又列了一遍流程。站在其旁的若雨,“郡主,您已确认了不下三遍,是否太过忧心?”
鹿溪看着纸上的字,“无碍,多排演几遍,心中踏实。”
现下已是亥时,若雨催着鹿溪就寝,她知晓这几日鹿溪都未得好睡。
“不急,再等半个时辰。”
杨绪此时已在回宫的路上,他此行是去处理先王君的供殿起火之事。从现场看,是守陵人的疏忽。可一番查证下来,他认为和云高脱不了干系,她又想惹事儿了。
待他回到未真殿,已近子时。鹿溪等不到,已睡去。
高士问道:“王君,云高王女处可要加派人手?”
“怕是无用了,孤让你查的司马赵英,可有异动?”
“王君,赵司马近日偶感风寒,一直未出外。前去探视的官员,他也没见,故无事发生。”
听见此话,杨绪的心稍稍安定些,此时,李义进来禀报,说鹿溪多次遣人来问王君是否回来?
“她可说有何事要报?”
“这个郡主并未说明,只下午她的近侍拿了玉牌出宫了一趟,奴猜测会不会和此事相关?”
杨绪听了李义的话,看向高士,高士拱手退了出去。不到一刻的时间,他便回来了。
“回王君,暗卫来报说若雨下午去了秋阁,并带回一封信,好似与李廉有关。”
杨绪皱着眉,“她为何知晓秋阁有李廉的消息?难道她一直让秋阁的人在监视李廉吗?”
高士回道:“李廉与嘉一郡主不对付,郡主应该是怕他再回都城。”
杨绪记起来云州贺林上的贺诗,里面有李廉写的,文采依旧,故他便圈了李廉去翰院。
“这事儿,是孤未和她知会。”
李义见此,“王君,现在可要宣召嘉一郡主?”
“不必了,天色已晚,若只是此事,寿宴后再议亦可。”
高士有些顾虑道:“王君,明日还是让金鳞军护着云栖殿吧!今日之事,怕不是个提示!”
“无碍,有你在便可,现在还不是金鳞军现身的时候。”
高士领命,“王君,您该歇息了,明日寅时一刻,您便要起身祭拜先祖。”
李义一边提请道,一边上前为杨绪整理衣饰,这一路折腾,他腰间的玉带都有些松散了。
“不必理了,服侍孤就寝吧!你也回去吧!”
高士听了,便出了宫城,但他并未回府,而是歇在了禁司。
次日寅时三刻,鹿溪穿戴好,便去了云栖殿,王君寿辰,虽免朝一日,但宫宴是从巳时一刻开启,会持续到午时一刻。故大臣们会在巳时前,进入云栖殿。有些住的远,不比早朝起的晚。
鹿溪到了后,各司的嬷嬷都已等着了。
锦姑见了鹿溪,“郡主,凤仪宫的内侍都已到,需要奴去办的,您吩咐。”
鹿溪颔首应下,她先见了膳司的嬷嬷,并亲自看了加热炉灶,确保无安全问题后,便去看了更衣处,里面的吉服已放好。
云韶司的掌事柳湘是外男,故现在还没到。
三大主宫夫人,亦在来的路上。鹿溪看了一圈儿,大致无事后,便在偏殿用了些早膳。先到的王若仪,与鹿溪聊了几句闲话,便去张罗了。
陈雅乐来的时候,烧还未全退,整个人看着很是无力,鹿溪劝她回去,可她坚持留下,说王君寿辰不可缺席,那份执拗中,应该带着使命。
贺兰熙到的时候,已近巳时,鹿溪便未与她有甚交流。
巳时一刻,杨绪身着衮服步入云栖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