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王位旁边,有三张小桌,分别是王、陈、贺三位夫人。
鹿溪远远的瞧着,心中有些唏嘘,这美人心中有君,君的眼里恐只有他的王业。
“郡主。”
鹿溪闻声转头看向来人,是柳湘。
“柳大人,为何不入座?”
柳湘垂眼道:“今日,臣负责宴席乐舞,自是要在后面候着。”
鹿溪见此,便走近他,“那日的曲调,嘉一向再练下,不知柳大人现在可有时间?”
柳湘看了下前面,“郡主,不听听王君的祝词吗?”
“不了,大人若有时间,我们便去偏殿再练下,可好?”
鹿溪如此做!也是因为锦姑来了,流程之事,她瞧着自己写的,应无大碍。与其在后面听些陈词滥调,不如去偏殿再练练,万一一会儿掉链子了,可就丢脸了。
偏殿中,柳湘拿出随身的笛子,轻轻吹奏,鹿溪合着曲调,沉浸的念白。
两刻后,一小内侍慌慌张张的寻到此处,急道:“郡主,前厅出事了,您快去看看?”
鹿溪收了纸笺,步履不停的赶了过去,柳湘亦随其后。鹿溪站在帷幔后,看着殿内的情况,这是冷场了?
只见宇文正举着酒杯站在殿中央,杨绪则冷着面,坐下的其他人更是一声儿未敢发出。鹿溪看向小内侍,“郡主,司徒公说了不该说的人,惹得王君不快,现在可如何是好?”
鹿溪脑海中闪过“杨弘” ,她又看看杨绪身边的李义,只见他也是一脸的阴鹜。
鹿溪心道:这大好时光,这样冷着也不是办法。
她侧头看向柳湘,“乐师和舞姬可到了,让她们上。”
柳湘看着前面气氛凝重,忧心道:“这怕是不妥,王君正在生气,如此关口,怕不宜奏乐。”
鹿溪拍了下柳湘的右半臂,“柳大人按嘉一讲的来,她们不会有事的,只曲子别奏《九韶》,换成古琴曲《文王》,这个有问题吗?”
柳湘虽不知她为何如此做?但他信她,“这支曲子,乐师会演奏。”
“那就有劳柳大人了。”
说着,鹿溪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饰,等《文王》的古琴声透过帷幔,散入大殿中时,在坐的人都惊了一下。
杨绪朝着这边看了看,李义闻声儿解释道:“恐乐人记错了时辰,奴这就去制止。”
杨绪怒道:“不必了,直接~”
“王君。”
鹿溪的声音,打断了杨绪的话语。一身红色吉服的鹿溪,走进殿中,她的容貌,一直是引人注目。如今,她又身着华服,配着金冠,一时间,光彩夺目。
“嘉一郡主上殿,可有事?”
杨绪的声音,将大多数人的思绪拉回。
“回王君,刚才的曲子是嘉一让乐人奏响的,只嘉一以为大殿静谧,是宴席将开的前兆呢!王君寿辰,与天同庆,鹿溪便加了《文王》古琴曲,来为王君庆贺。不知是否唐突了?”
鹿溪将“文王”二字,念的格外重。
杨绪懂了鹿溪的意思,便顺着道:“这支曲子,孤还未听过,可与孤讲讲。”
鹿溪抬首道:“王君,《文王》古琴曲,文王之所以为文也,纯亦不已,言天道不已。文王纯于天道,亦不已也。故此曲令人荡涤邪秽,消融查滓。”
“原是如此!那便继续演奏,清清这污秽邪魅。”
杨绪话毕,众人似是得了暗示,纷纷举起酒杯附和。杵着的宇文正见此,脸涨的通红,尴尬的走回了坐榻。
鹿溪拱手退出内殿,但被杨绪拦下,并示意李义加了燕几与坐榻在其左侧,右侧是他的三位夫人。
鹿溪犹豫着走了上去,众人的目光又聚集到她身上,其中宇文华的最为热烈,那应该是师父对徒儿的一种自豪吧!虽然被含沙射影的是他父亲。
纱幔后的柳湘见此,只微微一笑,便去安排后面的乐舞了。
坐定后的鹿溪,俯瞰着众人,这视角很有压迫感,自己有些不适应。杨绪侧身看着她,“与孤喝一杯。”
鹿溪转目瞧着杨绪举起的杯子,连忙拿过自己的,与他同饮了一杯。
《文王》古琴曲毕,大殿再次恢复安静,杨绪道:“余国有诸位,亦孤之幸。”
说罢!众臣陪饮一杯。宇文正在举杯后,再次站起身,殿内的气氛再次凝重起来。
“王君,臣素闻郡主文采斐然,不知可讨教一二?”
鹿溪闻此,心道:不是吧!他的心胸还不如他儿子呀!
鹿溪哪里会经书疏要?他这摆明了就是要难为鹿溪。一旁的贺兰熙听了,那嘴角压都压不住,若非不能笑出声儿,怕她早就放开自己了。
陈雅乐本就难受,见鹿溪被难为,一时心急,竟咳嗽不止。大殿的安静再次被打破,杨绪看着陈雅乐道:“若是身体不舒服,可要请医正,好好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