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守忠不是胶、夷两州的节度使吗?这里也是他的地盘啊?”侯君集把脑袋凑了过来不解的问道。
林惊泉一手抚须,浅笑道:
“夷州只是名义上的属于冉守忠,真正掌控夷洲的是两股势力,一股是南边的山民还有一股是北边的许家。”
山民散居于夷洲南部,行走于群山之中如履平地,极其的勇武善战。早年间有着以女性为首领的传统。
本朝在夷洲南部设立夷洲安抚司,由山民出身的马家出任土司管理山中的山民。
山民平时种地,若有战事这些人拿上刀就从庄稼汉变成了能征善战的战士。
他们不交税,不纳粮,不遵国家律法。只认土司的命令。在哪里皇帝的圣旨不如土司的一个眼神。
这些山民向来都让皇朝头疼至极。不过好在山民很少与外面接触,即使是发生冲突也是小范围的摩擦。
历任土司在新皇继位之时都会上表效忠,名义上的臣服王朝的统治。
林惊泉拿起茶盅喝了一口继续道:
“冉守忠担任节度使以来,一直想把这些勇武善战的山民收归麾下,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失败了,反而遭到了山民的极力抵抗。”
周景臣听完林惊泉的介绍,感叹山民的桀骜不驯,对与山民分庭抗礼的许家也颇为感兴趣,于是问道:
“那北边的许家呢?”
林惊泉看了一眼地图,眼里露出了一丝敬仰。
“许家自太祖开国之前就掌控着夷洲北部,放眼整个大夏来看,那也是数的着大家族。”
“科甲连中,仕宦众盛,曾在一日内就有五人同时恩科中榜,许家族人先后在朝中担任要职。”
“一门五进士,文武两状元,两朝八尚书,俊才若繁星。说许家就是整个大夏的文脉所在之一也不为过。”
许家极盛之时号称四世三公,地位极其殊荣。
周景臣心中一动,没想到今天又听到了四世三公这个词,这个词可真够唬人的。
周景臣看着林惊泉说起许家滔滔不绝,满脸的向往,知道这就是读书人的终极梦想。
“那咱们下一步该怎么走呢”周景臣问道
“山民桀骜,王爷直接前去招募怕是难有收获,就由我替王爷去打前站。”
周景臣点了点头看着林惊泉担心得道:
“山民封山自耕,对王朝本就警惕,只怕难以说动,先生此去有多大的把握。”
林惊泉伸出了一根手指,微笑不语。周景臣苦笑:
“一成?先生果真是一个赌徒啊。”
“我这还有一件事情需要王爷来办,如果王爷能把事情办好我又多了四成。”
“何事?”
周景臣好奇的问道。
“许家,只要王爷能说动许家来支持王爷,那我在马土司那里就更有把握了。”
周景臣看着林惊泉愕然道:
“林先生是真敢想啊!”
许家作为四世三公,俊才若繁星,自己只是一个皇朝覆灭、兵不满千人、将不过两人的落魄小王爷。
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要地盘没地盘。要不是冉守忠抽不开身来,自己现在这点家底都剩不下。
自己唯一能有点用的就是那一身号称皇族的所谓高贵血脉了。
就是把自己那点所谓高贵的皇族血脉抽干了放在这种千年门阀的眼里也不过是昨日的黄花。
在这种千年门阀眼里不管谁是皇帝,门阀始终是门阀,只要门阀不倒,皇帝换谁来做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管谁做皇帝,都需要这些世家大族的支持,比起皇帝他们才是这片土地上的真正主宰。
各地节度使,各个世家,那个不比自己这个王爷有潜力争夺那张椅子。
林惊泉看着惊讶的周景臣解释道:
“王爷不必妄自菲薄,我大商传承百年,今日亡于兵祸,但民心未失,天下还是认周家这个皇族的。”
周景臣一脸苦相的叹道:
“天下民心或许还认识我周家,但这种世家门阀,见惯了王朝的兴替,皇朝鼎盛之时他们都未必真认周家,更不要说现在了。”
“现在摆在了这些世家门阀面前的问题是,谁来收拾这个残破的山河?”
说到这里,听了半天的王彦章终于能插上话了,高声的道:
“他们自己来做啊!以前冉帅嘴上虽然不说,但我们都知道他想自己做皇帝。”
林惊泉笑道:
“冉守忠军伍出身,本就毫无底蕴,自然需要搏一搏。”
“那些世家门阀谁做皇帝对他们来说都没有什么损失,如果自己亲自下场失败了,那这个传承千年的门阀就再也不存在了。”
侯君集也接过话来说道:
“我懂了,就像赌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