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庆公主要选驸马的消息传了出去,且不论京城如何,单是这后宫就已经闹翻了天了。
沉寂了许久的坤宁宫变得前所未有的热闹,品阶较高的妃嫔们都打着“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旗号,实则聊几句就拐弯抹角的推荐自己娘家的亲戚。
皇后虽然不理事,但不是糊涂人。于是照样给这些人好茶好点心的端上来,含笑着陪客。
只不过当她们装似无意的提起娘家有个男儿郎如何如何,皇后万分赞同地跟着点点头,又万分为难地说:“这些人我瞧着也好,但拿主意的还得是万岁。要不然你去跟万岁提一嘴,万岁点头应允了我就把名字加上去。”
这些女人心道你这话说了跟没说有什么两样?我要是敢和万岁说还用得着到你这里磨嘴皮子嘛?但是心里不爽不能表现在脸上,只好干巴巴的一笑:“娘娘说笑了,是臣妾莽撞了。”
当然也有豪杰之士不惧天威,直接去养心殿找皇帝。
比如彤昭仪。
彤昭仪隔三差五的去养心殿给皇帝送菜送温暖,虽然皇帝不一定会吃,但是日子久了总会让皇帝对这人有点印象。所以彤昭仪才进宫不到一年,前些日子刚诊出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她扶着依然很纤细的柳腰,由两个宫女搀扶着慢腾腾走到了养心殿门口。心想着如果这次皇帝能召见自个儿,就提一提自家堂弟的事。
冯祥揣着根佛尘候在外头,眼见彤昭仪一步三喘的款款而来,嘴角微微挑起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哟,给小主请安啦,您今儿个又来送菜呢?”
彤昭仪这人很善逢迎,对御前的人都抱有极大的尊敬,点头笑道:“我今儿个给万岁做了桂花奶糕,用的我亲手熬的桂花蜜,还望冯大总管成全我的一份心。”
说完眼风一动,她身后一个眉眼透着妩媚的宫女迅速走上前朝冯祥手里塞了张银票,还特意用小手摸了冯祥一把。
冯祥掀开眼皮看了眼含笑的彤昭仪,哼笑一声:“您这样可太抬举咱家了,咱家不过是个奴才,您这样说不是折咱家的寿吗?”
她心里面暗骂老狐狸,喂不饱。面上笑容却更盛:“冯大总管,您是御前的红人,这宫里头谁不尊敬您呐!我这样说是应该的。”
“那还请您到次间等一等,咱家进去请示下爷爷的意思。”
冯祥让身边一个小太监去给彤昭仪引路,自己走进了西暖阁的门口,喊了声“爷爷”。
皇帝正在笔走龙蛇临欧阳询的字帖,闻言没抬头,淡淡道:“怎么?”
“彤昭仪给您送她亲手做的桂花奶糕了。”
皇帝眉心微皱,有些厌烦这些女人。他不常去后宫,这些女人就别出心裁的使出百般花样找到养心殿来,以往倒掉的菜不知凡几,没想到她们竟是没有尽时了。
刚想叫免,没想到门外又传来声音,是冯祥手底下的德六跑进来对冯祥说了句什么,冯祥赶忙道:“爷爷,元庆公主也来给您送菜了。”
皇帝惊讶中又带了些不敢相信:“她给朕送菜来了?”
说完又冷哼一声,低声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听着皇帝发牢骚,冯祥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试探着问了句:“奴才请长公主进来?”
里面静了静,才听到皇帝低不可闻地嗯了下。
冯祥抬脚刚准备走,突然想起还有彤昭仪还在呢。这一请进一请回,显得皇帝有些不尽情面,妃嫔们不敢怨皇帝,只会恶语中伤没嫁人的长公主。斗胆进言道:“爷爷,奴才想着一道儿把彤昭仪请进来吧,要是请她回,传出去对元庆公主不大有利。”
皇帝心里头哧了下,就她那能跟太监围一桌打马吊的臭德行,还能怕这些闲言碎语?
虽然这样想,皇帝还是“嗯”了一声。
站在养心殿门口没多时,就瞧见冯祥满脸笑容的迎上来:“哎哟我的殿下,您怎么今儿个想起来给万岁送菜来了?万岁也惦念您呐!您请进吧!”
婉仪一听这话心头发寒,什么叫惦念自个儿?难不成大哥哥还想算打马吊的后帐呐?
她呵呵一笑,试探着问道:“万岁在干嘛?心情可好?”
“爷爷正练字呢,听到您来可高兴了。”冯祥真挚地回答。心道因为是您送的菜,不然搁在其他人身上,这些菜根本就没有上桌的福分。
婉仪感觉这不大对劲啊!走了几步看见次间里掀帘缓缓走出了一个扶着腰的女人,长的楚楚动人,十分惹人怜惜。身边的宫女手里也拎着食盒。
婉仪:哦!!我懂了!!原来不是因为我心情好呀!
她悄悄侧头对着红果儿低声嘀咕:“感觉咱们来得不是时候。”
红果儿也看见了彤昭仪,同样嘀嘀咕咕:“奴才也觉得,要不主子您下次再来?”
婉仪想了想,觉得不妥。她虽然跟皇帝是兄妹,可是见一面也很难。一来顾忌男女大妨,二来则是宫里顾忌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