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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1 / 2)

风谨言正看各州府密报,便听外面有人回,“陛下,柳大人求见。”

风谨言自言自语道,“他来的正好。”扬手屏退众人,便见那人进殿却停在门口。

柳潮安撩袍便跪在地上道,“陛下,臣有罪。”

风谨言不知内情,不敢确定他说的是私会耶律延,还是拒了她的令牌,便也不说话,只静静听他把耶律延所求之事,一一说了个明白。

她这才是一惊,他胆子越来越大,居然敢背着她私会官员,还应下他人所求,这可不是小事。

她不由脸色一正,声音里多了往昔没有的狠绝,“柳潮安,你是不是觉得朕不敢罚你?你眼里还有没有朕!”

柳潮安垂头,沉声道,“臣不敢,臣有罪。”

朝野上下似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修罗场,他既已自愿下场,便休怪她无情。她本无错,只是他逾越了而已。

她敛声,让自己平心静气,他一口一个有罪,纵然他有错在先,但他可知,万方有罪,罪在朕躬,所有的责不过都担在帝王身上。

风谨言到底还是不放过他,一句一句说的分明,“你总言立法明,执法严,你却知法犯法,徇私枉法,朕倒要看看你怎么行端影正。”

“以臣一人之声名,谋国之前途,以臣一人之性命,图几十万人马。臣以为,是一场划算的买卖。”

他方说完,便听女子狂笑不止,他却深知,她还是怒了。

果然,听她冷笑一声,厉声喝道,“朕当日曾说王云生做买卖,你学的倒快,你也同朕说买卖?”

“若事成,陛下一举可得他二人军马,若事败,只说臣是假传圣意,丢卒保车,舍臣一人性命,可保天下社稷。陛下,难道觉得不划算吗?”他依旧据理力争。

风谨言被他问的哑口无言,他这是替她把后路都想好了,甘愿舍了自己的清白,为众人口中的弄权之臣,甚至杀身也要图谋耶律延、王云生手中的兵马大权。

明明知道他错了,却莫名又觉得他情有可原,为人臣子,他擅自作主自然是大错特错,但他若只是他,她却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感动,声儿顿时柔和了许多,却不好示弱,只说:“你,好大的胆子。”

柳潮安倒似并不慌张,人却是跪在那纹丝不动。

风谨言扫一眼,见他还一动不动跪在那,也不再理他,兀自提笔写下数行,才头也不抬地问,“还跪着干什么?”

底下的人微微一愣,干咳了咳,终究还是不好意思说。

红烛未灭,蜡泪犹在,一室灯光昏沉。

柳潮安看看风谨言,悔意更浓,只怕这一次再不说,便再没了机会,硬着头皮道,“臣后悔了。”

风谨言这才看向他,却故意不去接话,只紧紧盯着他,看他如何收场。

“陛下,臣有一样东西丢了,在陛下这,臣想,臣想要回来。”他一句话比一句话说的更紧,更快,心里急乱,话也说得失了章法。

退了令牌是一时冲动,如今反复再想,便是悔上加悔。

“哦?”风谨言挑了挑眉,语速特意放缓了许多,耐着性子看对面的男人,他的一举一动尽在眼前,她却佯装不知,“不知柳大人丢了什么?朕怎么不知道?”

“陛下!”他昂首,不可思议地望她,只见正中端坐的人无半分戏弄他的样子,一时语塞,心里竟陡然慌了起来。

风谨言眼见他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才吐口道,“不是不要了吗?”

柳潮安慌忙摇头叹息,“不是,是……”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下去。

他读的是圣贤书,学的是礼义信,行的是君子之风,要他怎么说?

说她与贺兰彦之私下里饮酒便是不顾身份,不懂男女有别?

他算什么?又有何资格,以何身份对她指指点点,又对她说教指摘。

女子手中的令牌发出一声脆响,赤金本就冰冷而生硬,离了人的温度,冰凉刺骨寒光四射。

风谨言舍它在一旁,看也不看,从没人敢把她赐给的东西退回来,他,却是第一人。

风谨言心头矛盾万分,他说不明,她也理不清,却听底下的人糊里糊涂下了军令状,

“若陛下想罚臣,不如命臣办妥定远侯及王云生一案。王云生当除,他一败,定远侯如同剪了羽翼,臣再行计,誓夺他们麾下兵马。陛下可允?”

他急匆匆说完,却听上面人寂静无声,难道他说错了?

犹疑忐忑间,汗顺着额头往下淌,纵使迷了双眼,却不敢擅自动弹。

“都说柳潮安柳大人聪明,朕怎么看不出来?”风谨言冷哼一声,眸子里有着不加掩饰的不豫。

人人都夸他柳潮安聪慧过人,依她看来,他就是这世上一顶一的傻子。

她求才若渴,可也绝不愿逼人太甚。他可助她一臂之力,她自然欣喜,却并不需如此急功近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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