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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1 / 2)

“你就是柳潮安?”风慈永眉头挑动,却未看来人。

听说,他郎艳独绝,世无其二。身姿潇洒,风流蕴藉。

听说,他同风谨言一道谋东平,充国库,治世家,分土地,健制度,掌兵器,收军权,严整法纪,除旧布新。

若不算一个野心勃勃的战士,那么绝对是位低调隐忍的谋士。

原来,风谨言居然也不是一无是处,她选的能臣,她选的男人竟是好的。

风慈永淡定望着风谨言的脸,他们血脉相连,他们也势同水火,今日仔细端详她的眉眼,他反觉得好笑,她倒比知诺那丫头长得更像自己。

他收了目光,握掌成拳,声音虽低,却沉而平稳,“前些日子,本王读庄子,庄生梦蝶,论的不过是生死。醒过来的那一端就是生,而另一头就是死。醒而为蝴蝶,则蝴蝶生,醒而为庄生,则庄生活。”

他与她论生死,就如同在宣告,谁生谁死,犹未定。

风谨言嗓子疼得发紧,咳了咳,却听身边的男人道,“素来听闻王爷盛名,离州一事微臣叨扰了。王爷既看庄子,《庄子则阳》写蜗角之争,有国于蜗之左角者,曰触氏,有国于蜗之右角者,曰蛮氏,时相与争地而战,伏尸数万。纵观天下,难道不满是住在蜗牛触角里的庸人?若有一天,能对自己的敌人手下留情,才是真正强大。”

风慈永这才看向说话的年轻男子,半晌,竟主动递与他一盏茶。

柳潮安躬身接过,忽觉手腕一震,险些倾了杯子,知是对方故意加了力道,静心等待对方放手,却听他沉声道:“世事繁杂,聪明人可能走得更顺,懂得权变,知道适度。然,笨人却才能成事。你还是太年轻气盛了。”

说完松了指力,柳潮安接过杯子才笑言,“王爷谬赞,微臣可不是什么聪明人,所以我才结硬寨,打呆仗。”

这时,一近卫突然破门奔来,“王爷……”

风慈永英眉一锁,“没有规矩!何事?”

听那人附耳说完,他神情毫无波澜起伏,这男人纵是被团团包围,也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荣枯有数,得失难量,他看得多了。

倒是风谨言不明缘由地看着二人,只听柳潮安轻叹一口气道:“调遣前川大营兵马,也是微臣迫不得已之策,以防万一。”

他说以防万一,可他防的却只是风慈永一人。

“你在猜本王的心思?”他的目光定在柳潮安衣角的一处,流苏摇动,上坠的令牌遮在暗处,并不起眼,却又惹人注目,刺人心头。

如若他令牌在身,那自己收到的那块是什么?前川大营的那块又是什么?

狡兔三窟,柳潮安的胆子越来越大了,连御赐的令牌都真假莫辨,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事情。

“临事而惧,好谋而成。六王爷要是不来,微臣就输了。”话出口,是轻描淡写的口气,眸光淡淡,沉黯之色却掺杂着赤裸裸的挑衅。

一旁,风谨言神色复杂,原来不过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可他连她都没提前预知,恐怕他就是要她表现出来真正的惧怕,和无限的绝望,真实到能打消那个人的猜忌。

可她呢?他就全然不顾吗?

风慈永冷目侧视,其间火星迸溅,几个大步走近,终忍不住上前拍拍他伤了的那只肩膀,手下稍稍用力,那力度微妙无比,一半是赏识,一半却是威胁,半晌才收手出声,“怪不得知诺喜欢你。”

半截,却转向风谨言说:“陛下治国安民,能得此良臣,六叔都有些嫉妒。”

风谨言静悄悄地说话,如清风拂面:“六叔这次是真开玩笑了,朕惟愿无悍之外戚、蛮之藩镇,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风慈永杀气渐渐消散,变得平和,“陛下说的好,臣也见了知诺,陛下教导的很好,她比小时候还要可人疼惜。”

不等风谨言说话,他自顾大步向外走,什么皇命,似乎都不是禁锢他的武器,只要他想。

直到那人退出了屋子,风谨言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闭目凝神,屏息静气,身子却是发抖不止。

柳潮安缓步而行,至近处单臂扯过她胳膊,往自己身前一带,低眼看她,好一会儿才叹气,“这会儿知道怕了?”

“不怕。”她逞强回,眼睛仍旧是闭着,怕那些细微水光曝露于白日。

她怎么能当着他面流泪,那些泪向来都是她用来蛊惑人,欺骗人的。

真正属于自己的伤心,从来都不在人面前,是背人的。

“如果不怕,陛下抖什么?”

柳潮安依旧不依不饶,她独自出宫,仅一次便要她知道不该,这是教训。

天旋地转一般,人便被他抵在墙角,背后是冰凉粗粝的墙壁,腰侧桌角的边楞搓磨着她。

他推她一分,便胳她一下,有一点点麻,有一点点疼,痛点集中在腰间一条经脉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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