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是下官,是一位长辈患了腰疾,在下来找郎中开些药。”
“县丞也有长辈被患了腰疾?”
宋朝闻言一愣,“也”是何意?
“听郎中之意,还有旁人亦犯了腰伤。”
“是啊,就是上次在县衙见到的那位楚娘子,她离开没多久,也是替腰伤之人抓药的。”
宋朝闻言微怔,随即莞尔,看来是自己来迟了。
见宋朝神色悠然,齐郎中思忖片刻,便将方才楚夕的话说与宋朝,言毕,宋朝不由一顿。
“楚娘子说那些话是我教她的?”
“是啊,还说若有百姓问起,便说是县丞的主意。”
心中微微叹息,开口时声音一轻:“多谢齐郎中。”
随即转身快步离开,留下齐郎中立于原地,不知为何承了县丞的谢意。
一路上,宋朝只觉身心怡然,空气里分明渗出寒意,而周身却像是在炉火中流转一般,散发着暖意。
原来被人妥帖的在意便是如此,不知为何,这种感觉与兄长,岑旌和夫子带给他的不同。
以往被兄长他们关心,宋朝动容亦感激,只得告诉自己应更为尽力,不可愧对先生之期许,朋友之关切。
可今日听到楚夕于自己身后所为,宋朝只觉得轻松,有人与身后周全着自己,而自己,只需成为宋朝便好。
刚行至院中,便听到宁羌与岑旌的声音于厨房中传来。
“岑郎君,你去休息吧,饭还是我来做吧。”
“娘子别客气,这又不费事,粥我还是会煮的。”
“...可你已经加了三次水,又添了三次米了,这样下去,未来几日我们都要喝你煮的...粥。”
“...这有何妨,你们若喝不下,我过来帮你们喝便是。”
“......”
宋朝失笑,接着又听见徐媪的声音响起:
“杳杳,我今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明日便可以出摊了吧?”
“不行。”
“这...我真的好了,呆在家中也是无事。”
“腰疾若不好全,往后每至湿冷天气,便会酸疼难忍,这可不是我说的,是郎中说的。所以务必得等您全好了才行。”
“......”
“您莫要那样哀怨的看我,看我也没用的。”
明明是间上了年岁的宅院,昏黄的墙面苦苦支撑着那些砖瓦,认命的度过眼前的一日有一日,亦随时准备着接受风霜。
可眼下宋朝立于院中,分明看到了永远。
轻晃了晃脑袋,将那些隐匿的愁绪驱逐,宋朝朝屋内喊了一声:
“徐媪,我来了......”
“是归程吧,杳杳,你出去看看......”
“好,您先莫将衣服放下,待药油干了再拿下来。”
从徐媪房中出来,楚夕见宋朝只身立于院中,嘴角微扬,眉目舒展,如初见那日般温和从容。
又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宁羌那日说的话,楚夕顿时觉得面颊发烫,一时间也未开口。
宋朝不知楚夕心中所想,见她面容微红,只当是近日饼铺忙碌,于是连忙上前。
“你生病了?”
“啊?没有啊......”
“那脸为何这么红?可是烧起来了?”
“哦...没有,许是方才回来走的着急了些。”
“你离开后不久,我也去了药坊......”
“你怎么去那儿了?”
“本想替徐媪抓些药,却听闻你刚拿药离开了,此外...还听齐郎中说起楚娘子替在下做了间好事?”
楚夕闻言微愣,意识到宋朝所言何意后,面色更是窘迫,脸颊顿时又红了起来。
担心被宋朝看出,楚夕不敢看向宋朝,径直望前厅走去,边走边开口道:“我那是担心齐郎中推拒,便将你抬出来吓唬他的。”
“哦.....”
宋朝但笑不语,不过也并未再开玩笑。
“无论如何,还是多谢娘子。”
“...不必客气。”
“什么不必客气啊?”
岑旌不知何时从屋外走了进来,宋朝扭头见他脸上还蹭着灶灰,将那张黝黑的脸显得有些滑稽。
“阿旌,你如今是住在徐媪家了吗?兄长让我告诉你,今晚务必早些回去。”
“知道了...这不是刘永之事暂时未有进展,我也无事可做,便想着过来帮帮她们。”
“接下来几日,我可能顾及不上,你多帮衬徐媪她们一些也好。”
“怎么了?城中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宋朝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
“过几日会有贵人前往玉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