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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起(2 / 2)

过此事。”

梁师爷将卷宗递到魏悠桌上,她理了理案上的纸页,对着被告道:“何游所呈上的证据有三。其一是书证。正昆十七年、二十年广南府的秋闱榜单里中举者皆为富家子弟,以证明张济民收受贿赂;

其二是实证。张知府在任的五年里,从未修缮过临安城东南的文庙,下面几个县的义学也都被叫停,以证明张济民私吞了广南的办学经费。

其三是言证。何游呈交的状词中,称曾有衙门的人打砸文庙,阻挠办学,以证明张济民疏于职守,怠官滥权。这些证据,你有何辩词?”

张堑眨了眨眼,摇摇头道:“小人不解,就算中举者家财万贯,义学文庙破败不堪,也不能说明老爷在其中做了什么。何况最后的证据,只是何游一面之词,根本没有信服力。”

梁师爷游走的笔随着堂上的静默顿了下来,只停了一瞬,堂下百姓开始窃窃私语。就凭这些证据便敢状告张老爷,何举人怕不是糊涂了。

魏悠重拍了下惊堂木,大堂回归宁静。

“本官以为,张管家言之有理。何游,你还有何证物要呈上?”

“并无。”

魏悠顿了片刻:“此案暂时审不出结果,过两日再审。”

张堑有些不服气地想要站起身,嘴巴动着,口中的话还没吐出来,堂上之人先道了句:“退堂。”

“这什么呀,何游怕不是闲得慌,拿着鸡毛当令箭,白白浪费我们时间。”

众人作鸟兽散,边往门外走边说道:“知府大人也是拎不清,要我说,光凭那三瓜两枣,什么也办不了,就该直接判败诉,让这个没事找事的何游吃板子才对。”

退到思补堂,梁师爷也有些不解。魏悠却说再等等,总能等出个结果。

其实她心里也没底。对于何游,她只知道对方开了个私塾,自愿拿朝廷俸禄贴补给门下寒士,总归心眼不坏。

原本以为他手中会有切实的证据,只是不敢直接交给她,想等到公审,可现在看来似乎又没有证据。

她不信一个举人会做出如此莽撞的事,于是觉得过两日重新升堂,或许会出现新的转机。

毕竟在这之前,关于张济民,衙门里半点的把柄都寻不到。何游的出现至少给了她一个突破口——对方贪污的大头或许就在这科举舞弊案里。

一日后。

阴雨绵绵的天气,魏悠伏在案上处理公务。

南浦江贵州段洪灾泛滥,正值丰收的季节,一场洪灾淹没了千顷良田。

而南浦江广南段正处下游,承受着上游与近几日的秋雨,也已有决堤迹象。工房早将疏通河道与加固坝堤的事提上日程,现只等她批下银两,付清劳役工钱即可。

此事看着简单,可就为这区区百两银子,府衙的账册竟怎么也抹不平,着实让人有些犯难。

“齐木,唤梁师爷进来。”抬手喝了杯茶,她准备走个捷径,直接问问往年的知府怎么结算工钱,她照做即可。

梁二身上带着湿意,像是刚从外面赶回来,齐木递上干布,又牵了把黄花梨圈椅,供梁师爷休息。等他擦干身上的水渍,魏悠才开口问话。

梁二想了想回道:“大人,往年从未有付工钱一说。”

“从未?征集劳工时白纸黑字写着,哪能反悔。”

“大人说得有理。可广南本就地处偏僻,天灾又多,朝廷给拨下的银子根本不够用,所以往年都直接将此事当做徭役,不付工钱。不过……”

“不过什么?”

梁二犹豫了一会。摸着白胡子开口道 :“不过就像大人您说的,白纸黑字写着,总有人要告状说理。往年都靠衙门里那几个恶吏压着,今年他们被大人赶走了,此事可就难办了。”

屋外忽地响起几道闪雷,烛火也跟着晃了几下。

魏悠皱眉思索着:“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在您来之前,都是这种办法。如今,小的也想不到什么好点子。”

此事所需的银子不多,却关涉几千人的工钱。若处理不当追责起来,她坐广南头把交椅,项上乌纱帽难保。

一时半会想不出办法,魏悠揉了揉眉心,随口问师爷道:“适才梁师爷出去干嘛了,怎么沾了一身水汽。”

梁二正要开口,屋门忽地被一阵大力拽开,雨水携着凉意洒进门内。

魏悠不自主地打了个寒蝉,抬眼一看,来人正是林隐。

他眼角眉梢都裹着雨水,一进门便随手将纸伞扔在了院子,火急火燎闯进屋内道:“魏大人,出事了,梁师爷没通传吗?适才有人报官,说何游在客栈内上吊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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