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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1 / 2)

阴暗的走廊尽头,大门上“手术中”是唯一光源,门外长椅上,一位娇小的女生捂着脸哭泣,可爱的脸上全是自责。

“都是我,说话声音太大了,才会扰到松暮哥的。”

林西抱着她,一遍一遍拍着她的肩膀:“不会的,筱晴,不是你的错。”

柳筱晴哭到哽咽,很明显没有听进去,她一直知道松暮哥身体差,但每次去看松暮哥时,他都好好的和他们有说有笑,久而久之,她便也没放在心上,认为松暮哥早晚会好的。

还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感受到,原来松暮哥时时刻刻都在和死神做斗争。

这时,方曜也赶到现场,他喘着粗气,身上还没换下训练的队服。

“怎么样了。”他问。

温北靠在墙边,闻言,严肃地低下头:“沈爷爷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现在正在全力抢救。”

“呜呜呜。”听到抢救两个字,柳筱晴哭得更加难过,“我怎么这么粗心,松暮哥很难受了都没看出来。”

方曜走上前,将柳筱晴搂进怀中:“乖,你不是医生,当然看不出来,我们现在应该相信沈爷爷,好吗?”

柳筱晴抽噎着点点头。

将柳筱晴交给方曜后,林西便走到温北身边,温北一直低着头,紧抿着双唇,连林西到了都没感到。

林西伸出手,握住温北的手,感到手中冰凉的温度,她不禁心疼。

他们几个一起长大,早就情如亲兄妹,温北不是不害怕,只是他比另外两个要大一些,所以他不能乱。

“别担心。”林西道。

林西的声音拉回温北的理智,他反手握住林西的双手,就像握住一团星火。

“松暮哥——”林西刚准备说点什么,手术灯灭,几名护士推着沈松暮出来。

他们瞬间团团围住病床上的沈松暮,昏暗的灯光下,沈松暮脸色苍白,但还好,人还在...

“太好了。”柳筱晴总算放下心,和方曜一路跟着护士,陪沈松暮回房。

随后,沈松暮的爷爷,也是一直以来治疗沈松暮的主治医生,也走了出来。

他年近花甲,做了几十年的院长,早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但今天从手术室走出后,仿佛硬生生老了许多,挺直的腰背也弯了下去。

他行了一辈子医,救了数以万计的人,如今,连自己唯一的孙子都要保不住了。

而温北在看到沈爷爷的脸色后,便明白了一切,他不可置信地后退一步,刚张口,声音嘶哑如砂纸磨过桌面:“沈爷爷。”

沈老看到温北后,先是背过身,擦了擦眼角,才勉强笑道:“小北啊,怎么不去看看松暮。”

“沈爷爷...”温北握住林西的手,仿佛在汲取力量,“松暮哥他情况怎么样。”

沈老摆摆手,装作自然道:“老毛病了,这一年没少被推进来,都没事,有我在呢,放心。”

看着老人红肿的眼睛,佝偻的身影,温北没忍心再逼他。

“这样啊,那我再去看看。”

“去吧去吧。”沈老摆摆手,“我去换身衣服。”

“好。”

...

林西默默地跟在温北身后,男生一言不发,只有颤抖的指尖泄露了情绪。

回到七楼,温北没有朝沈松暮所在的房间走去,而是来到无人的楼梯间。

等林西跟上来时,便看到温北抱着腿坐在楼梯拐角处,一时间,她恍惚第一次见到牛皮糖的情景。

林西默默走过去,陪着她一起坐在地上。

“地上凉,我没事的,只是想冷静一下。”温北抬起头,头一次,他脸上的笑容不是从容不迫,不是促狭,而是像一个重新粘贴的玻璃制品,有着一碰就碎的脆弱。

林西屁股都没抬一下:“难过的时候可以不笑。”

温北沉默了两秒,随后,他站起身,拉起林西,站在她的身后,又带着林西靠墙而坐,林西则靠着他,坐在他的怀中,被他牢牢地锁进身体里。

这样的姿势,仿佛被温北的气息包裹,林西赧然,不自然地动了动,被温北误以为她想逃,箍在林西腰间的手又紧了紧。

他将头埋在林西脖间,嗓音暗哑:“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儿吧。”

闻言,林西不再动了。

过了一会儿,温北轻声道:“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我的母族世代从政,她和父亲结婚,属于商政联姻,但他们琴瑟和鸣,母亲嫁给父亲后,依旧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直到父亲去世,不知道她哪来的韧性,硬是顶着质疑的目光,扛起父亲建立的集团。”

“那段时间,她每天都很忙,我经常一个人待在家中,那时候只有松暮哥会天天来我家陪着我,他年长我几岁,又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比起大哥,他小时候,更像是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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