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傅瑾:“无事,受寒发热罢了。戚老大夫已经开完药,待会给侯爷熬一副出来。” 大管家松了一口气,“是。”随后又担忧起来,“这,侯爷忽的病了,那夫人归宁省亲可如何是好?” “无事。回个娘家,不用兴师动众。”明傅瑾对于这件事很是无所谓,左右也不是真心想去送礼,“早膳做好了?” 大管家眉间忧心忡忡,但依旧镇定,“后厨做好了。夫人可去中厅,老奴这就让人传膳。” 明傅瑾颔首,“有劳。” 用完早膳,明傅瑾在吹锣打鼓中,带着威远侯府准备的十二箱上门礼,悠哉悠哉回娘家。 一群人浩浩荡荡,随从的小厮皆身穿红衣,抬着红封礼箱,走过长街引来众人围观,丝毫不输气派。 而后院,卫云远苦着一张白脸,喝完白粥后,又干了一碗药,药味苦得她差点吐出来,“戚老这是又加了什么药材。苦死了。” 暗卫戚白拿着空碗,无奈道,“良药苦口利于病,侯爷若不想再喝药,还是多保重身体。” “咳咳,本候也想啊。”卫云远咳得惊天动地,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夫人出府了?” “是。走了差不多有一柱香的时辰。”戚白给侯爷端了一盘蜜饯过去,“方嬷嬷陪着,出不了差错。” 有蜜饯续命,卫云远当下塞了一颗在口中,丝丝缕缕的甜蜜化在舌尖,心里郁结也消散不少,“也成。” 方嬷嬷是宫里调教出来的老嬷嬷,对这些深闺之事比她还精通。 不过,卫云远转念一想,这女子嫁出阁,头次回娘家省亲,若没夫家陪同也确实可怜。 在本朝,女娘回门比出嫁还要重视,其中讲究的排场若是不好,落了人眼可是要被饭后茶余当笑话的。 明傅瑾男扮女装嫁与她,想来也是迫不得已。卫云远思量着,既然嫁进候府做了夫人,不管这个夫人是男子还是女子,威远侯府断不能落人口舌,坐实了不敬夫人不敬亲家的名声。 “把本候袭爵时,皇帝赏赐的那套衣装拿过来。” “侯爷要那套衣装做什么?”戚白不明所以,但还是交代下人去取了过来,“那套衣装放在库房,侯爷不是一向不穿吗?” 卫云远从床榻上坐起来,掀被下榻,“陪夫人回门。你过来给本候梳妆。” 戚白傻眼,怔愣了一会,“可,侯爷你还病着。老爹要是知道……” “你不说就不会知道。”卫云远不耐烦地打断他,“啰哩吧嗦的,出事了,你兜底。” 戚白努了努嘴,欲言又止,最后认命地上前给人梳头发。 城中另一边,威远侯府的队伍已经拐进了西尚街,不过百米距离便可看见明府的大门。 明傅瑾坐在软轿中,手里把玩着一把团扇,扇面绣着狸猫逐蝶图,见那狸猫憨厚可爱,不由惋惜道,“可惜不是只憨猫。” “小姐。”碧竹远远看见挂在门檐上的牌匾,明府大门禁闭,丝毫没有要出来迎接的意思,语气不免带上了愤懑和忧虑,“明府的门都关着呢。” “怕什么,到了,门自然会开。”明傅瑾泰然处之,从容不迫。 在明府韬光养晦多年,那一家子是个什么气性,他早就摸得一清二楚。威远侯府这一路吹锣打鼓可不是白吹给别人看的。 等一行人行至明府府门前,见那扇青红大门的确没有要打开迎客的意思,众人纷纷变了脸色。 明傅瑾从软轿里走出来,一身新衣盛装,盘起的发髻上有两支通透温润的血玉发簪,往那一站便是当家主母的气派。 他从容地环顾四周看热闹的百姓乡亲,清了清嗓子,故作伤心欲绝地擦拭了眼角。 “常言嫁女儿如泼水,可十多年的养育之恩,小女怎敢忘记。如今归宁省亲,报答双亲的养育之恩,却不想连门都进不去。老天啊,双亲狠心闭门不见,是做女儿的不孝啊。” 这番话听得围观的看客是我见犹怜,一些相识的邻里见状也纷纷八卦起明府的陈年烂账。 帝京迎媒嫁娶这些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如今这一出还真是头一次,那威远侯虽是病秧子,可实打实也是一品侯爷。 明府这是真敢下侯爷脸面啊。 方嬷嬷也是经过风浪的人,当即附和说:“小姐受委屈了。自从小姐出阁后,每日思念老爷和夫人,不时以泪洗面,好不容易得以回门看望双亲尽孝,却不想竟连府门都进不了,这十二箱上门礼可是侯爷特意交代了,要小姐亲自带进去的一片孝敬。” 奏乐的鼓手也纷纷停了下来,四周安静地看那对主仆哭得楚楚可怜,仿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