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季礼的一双桃花眼看谁都深情,这会儿他唇边还弯起不偏不倚的弧度。
平常少年的脸上除了挂着慵懒和不羁,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看久了,这样的他不禁让丁岁有些失神。
周季礼看她呆呆的眼神,心里失笑,“看呆了?”
丁岁骤然回神,温柔的问话,她又怪异地撇了一眼他,今天他是怎么了?
她试探的出声询问,“周五?”
“嗯?怎么了?”
“你......不是回家了吗,这么冷的天还跑一趟。”
“你也知道这么冷的天,现在可是九点,要起风了,我不在谁帮你挡风?”
要起风了,我不在谁帮你挡风。
很奇怪,仅仅只是一句话,丁岁却觉得比制暖器还管用。
周季礼倒着走路,他的腿长,他的一步是丁岁的两步,两人维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一路走回了家。
到了楼下,周季礼让她赶紧回去,而丁岁这次没有听他的话硬是要看着他走,他拗不过她转身走了两步又转回来让她赶紧回家,丁岁这下才进去。
而在丁岁回去前,丁安如被她妈妈赶下楼倒垃圾,不巧的是,周季礼送丁岁回家的那一幕被她瞧了个正着,她掏出手机将两人的互动拍了下来,随即快速回了家。
丁安如将手机拿给丁母看,丁母怒极,嘴里骂骂咧咧,“这个小贱蹄子,简直败坏门风,和她妈一个样,年纪轻轻就学会勾引男人。”
丁安如一直憋着一口闷气,今天终于能好好借她妈的手好好出这口气。
丁岁刚扭动钥匙打开门,丁母将她推倒在门口,要不是她抓住栏杆她就会滚倒在楼梯口。
她站起身,无措地问:“我......怎么了?”
丁母咄咄逼人,“怎么了?你还有脸问,小小年纪学会勾搭男人了?你怎么不跟他走我还省一副碗筷。”
丁岁的舅妈一直都不待见她也不搭理她,要不是外婆留了笔钱给他们,只是要求要抚养丁岁到大学毕业,要不然他们一家早把人赶出去了。
丁岁看着照片里的人,脸色煞白地看向此刻得意洋洋的人,她转头急忙向丁母解释,“不是的舅妈,他只是我朋友,我们没关系的。”
丁母哪里肯听她说话一下将她推远些,“我管不着你们什么关系,今天你好好在门口反省。”说完她关上了房门。
丁岁靠着门滑落在地,长时间的学习已经将她的精力消耗殆尽,她坐在地上埋头抱膝,她很困索性闭上眼睛憩息。
不一会儿,有人在她面前蹲下轻抚她的头,丁岁缓缓抬头,眼前的人帮她整理额前的碎发,她的委屈蓦然奔涌而出,眼眶红了一圈,随即而来的是大颗大颗的泪珠往下掉,周季礼不忍将她抱进怀里。
他听见胸前细碎的抽泣声,拍了拍她的背,良久,两人坐在楼梯间,丁岁把脸擦干净,带着鼻音问他:“你怎么倒回来了?”
周季礼在他们推搡时看到一人穿着睡衣鬼鬼祟祟将手机对准他们,他原本没放心上,走到半路突然想起刚才拍照的人是谁,他怕丁岁出事又匆匆跑回来,刚好在下一层听了全部。
丁岁下巴低着膝盖,低声道:“对不起,我暂时......还需要一个家。”
周季礼心疼地看向她,温声细语说:“我明白,我说过你在我这儿做什么都可以,不需要向我道歉。”
两人还太稚嫩,丁岁命运坎坷,纵然眼前的少年能够替她摆平一切,可常年缺失的安全感让丁岁只敢相信自己。
“我也说过,我会等。”他说。
丁岁将头靠在膝上歪头与他对视,“五哥。”
未说出口的话在心里将它补充完整,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周季礼伸手撩开她垂下的碎发,“嗯?”
“就想叫你一下。”
他嘴角微翘,“叫多少下都行。”
两人干坐在楼梯口两个小时,丁岁起身感觉外面的风越来越大,她小心翼翼的用钥匙打开门,朝身后示意了下让他跟她一起进去。
丁岁摸黑驾轻就熟的带他回了房间,关上门悄声说:“明天周六,我舅妈他们要回娘家一趟,他们很早就会出门的,现在太晚了你在我这儿将就一晚吧。”
周季礼在狭小的房间内缩手缩脚,他扫视一眼,房间内的摆设很简单,一张书桌一张床,旁边有个晾衣杆,丁岁的所有衣服都挂在那里。
他眉头紧蹙,蓦地被丁岁按坐在书桌前的座椅上,“你先随便看看打发时间,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周季礼指了指摆放整齐的大大小小的日记本,“我可以看这些本子吗?”他大概数了数一共十本。
“可以。”
得了首肯,周季礼先拿起一本最小的本子,第一页就标注了日期——2010年
他笑了笑,是丁岁的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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