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年3月20日,外婆又带我放牛了,没出意外她又把我弄diu了,还是老丁叔公家的牛把我找回来的,但是看到外婆流眼泪的份上我就原谅她啦。
2010年5月3日,又吃胡萝卜,我讨厌胡萝卜,今天还被蚂蚁咬了,腿上起了一个大gu包,我把蚂蚁踩死了。
看到这儿周季礼又笑了下,小时候的丁岁小脾气还挺大。
2010年5月18日,村长爷爷说,外婆身体不好要看医生。
周季礼再翻一页时间一下跨到了2011年,原来她不是每天都写日记,只是她觉得这天有意义才会记录下来。
他合上后随手拿起另一本,这本首页写着2015年,这时的丁岁已经上初中了。
他对半翻开上面写着:2015年6月1日,村长爷爷告诉我的外婆去世了,其实我早就看到了外婆偷偷藏起来的诊断书,这个心里准备我已经准备两年了,所以为什么我还是没有准备好。
这一页的笔墨被晕开,他轻抚泛黄纸页上的痕迹,心脏渐渐泛起密密麻麻的痛,他捂住胸口处的钝痛,这一刻他难以喘息。
他将本子合上趴在桌子上来掩饰他狼狈的同情,丁岁推门进来时,她看见周季礼安安静静的垂首坐在椅子上,“你不是要看日记本吗,怎么没看,可以看的。”
“看了一部分。”他的嗓音是前所未有的沙哑,还带有一丝压抑。
丁岁感觉他情绪不对,来到桌前她看到是她上初二时的那本,她一下明白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外婆留了一封信给我,她罗里吧嗦讲了好多,最后她说想她的时候看看稻穗,因为稻穗摇动的时候就说明她来看我了。”
“我的窗台上有一缕稻穗,你看看?”
周季礼跟随她的话看向窗台上瓶子里竖起的一捧泛黄的稻穗,窗户没关风吹进来,它点点头又摇摇头,干枯的叶子依旧挺拔,其中还有未拨开的谷也发出现稀稀疏疏的声音,它晃动了许久,像是......在与他对话。
丁岁的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看他频频出神以为他累了,“很晚了你要不要睡觉?”
他回神撇了眼单人床,两人对视片刻,丁岁心里懊恼,只有一床被子,怎么办?
周季礼猜到她心里想什么,说:“我趴在桌子上睡,你照常就好。”
丁岁心里愧疚,犹豫着小声说:“要不......一起睡?”
他微讶挑了挑眉,兴味道:“丁岁岁,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用自己的枕头分了条楚河汉界,“这样?”
周季礼哑然失笑,“可以。”
他躺在床上的一侧,看着丁岁坐在椅子上打开日记本,写完后她躺在了另一侧,两人在躺在狭小的床上,旁边放了一个枕头。
他们都睡在了床的最边缘,但那是他们靠得最近的时刻。
第二天清早,周季礼被门外的关门声震醒,他枕着自己的胳膊侧躺,望向身旁空空如也的位置,他惊了一身冷汗连忙爬过去查看周围,丁岁正趴在地上呼呼大睡。
周季礼松了口气躺倒在床上,随后他下地将她抱回床上,丁岁在沾床就醒,她睡眼惺忪地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俯身给她盖被子,毫无顾忌地翻了下身继续睡回去。
他看着她翻身时的姿态,忍不住想睡姿这么差,以后的床要买大一点。
周季礼没有停留多久,他看了她一会儿掖了掖她的被子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