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安乐侯家嫡女魏兮歌拢着京都贵女及世家公子来了场赏菊宴,自然,两位公主也在受邀之中。
宁武帝同妻征战四方,危难之际妻险些舍命相救,因为其妻,宁朝成立后允许德才兼备之女入朝为官,因为要求极其严苛,所以极少,魏兮歌乃其中之一。
安乐侯的父亲魏然中年时随宁武帝一同征战,开朝老臣,安乐侯一家便是典例,效忠皇家,列属皇党。
朝堂共有两党——皇党与沈党,以沈柏舟为首便列属沈党。
宴会当日,林云迢早早起来梳洗,几日不见至交,甚是想念,自然要精致打扮打扮。
她身穿槿紫双蝶云边千水裙,发丝用珍珠浅蓝丝带半拢梳,一套蝴蝶镂空花颜发饰贯穿其中,腰间佩戴禁步流苏。她拿起铜镜仔细端详,镜中女孩虽略施粉黛,但挡不住她容貌的艳丽,一双美目水波流转。
林云迢准备好后,手持祥云水波团扇,坐上了去安乐侯府的马车。
车内熏香袅袅,珠帘绸布随秋风有一搭没一搭地摇动着,林云迢端坐在主位,绮镜则坐在她边上。
主仆二人聊着天,直至车停下,绮镜跳下去为她安好小梯,林云迢抬眼看着侯府,有些意外:“绮镜,有没有觉着不同?”
“府外新砌了墙,摆的雕也换了,牌匾用的新的。”绮镜淡淡打量回道。
林云迢点点头,带着她一起进去了。
刚踏进一步,便听身后一阵嘲讽女声传来:“五妹来得好快,竟没见着皇姐么,当真无礼。”
林云迢偏了偏头,平静看着来人,女子身穿牡丹薄水烟长裙,飞仙髻配加点翠牡丹簪,纤指蔻丹,璎珞配饰禁步腰间,手腕珠环金链,脸上涂了点脂粉,媚而不俗,端丽冠绝。
只不过同林云迢比还是差了些许。
林云迢一般在外人面前不会把对她四姐的嫌弃表现的那么明显,所以她扯扯嘴角,露出一个不那么嘲讽的微笑:“四姐安好,妹妹刚刚没看见你,是因为妹妹脑后边没长眼睛。”
行吧,看她那嚣张跋扈的模样真的很讨厌,忍不住。
林语情听完她说的话,一时间愣住,随后反应过来指着林云迢的鼻子:“你竟敢如此对我说话,这次人多,你总该逃不掉了,我回去就告诉父皇!”
林云迢见她这番模样,嘴角抽抽,心想:同她母妃一样蠢笨,反应慢半拍,和她吵架真的心累。
“啊,四姐莫不是忘了,陛下从来不管这事的。”林云迢故作惊讶道。
“你……”林语情说不出什么来,而后转念一想,“也是,毕竟连让你叫他父皇都不准许,定然是对你厌恶至极,看你就烦躁。”
林云迢听着这攻击力不大的句子,款款走到她旁边,在她耳畔轻轻留下一句:“真如皇姐说的一般,陛下对我厌恶至极么,皇姐应当最清楚才对。”
林语情听罢脸上苍白,怎么每次都能轻易被她看穿内心所想,她想开口,却半晌说不出话,只得瞪着林云迢。
林云迢不想与她过多争执以至于伤了皇家颜面,转头走了,刚一进门便见了熟人。
“昭昭。”一柔声细语女音从内传来。
在林云迢前边站着的女子名唤承又枝,列史台尚书承梁爱女,五岁为公主陪读入宫陪伴左右,二人友谊深厚。
一袭软银轻罗百褶裙,头发端梳,上用素雅的镂空玉玲珑及海棠珠花配饰,手带流烟素镯,冰肌莹彻,宛转峨眉,出水芙蓉,温文尔雅。
林云迢忙赶上前,乐呵呵道:“柚子,你来啦。”
“嗯,你在外头站着作甚?”
“无妨,有人挡道罢了,你我久未见,进日如何?”
“明明你我才五日未见,怎就久未见?我进日很好。”
“古人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我五日未见,可谓隔十五秋。”林云迢正经打趣道。
承又枝扯袖一笑,倒也不多说,就拉着林云迢走进去。
宴会女眷处,笙笙吹歌,各家贵女相聚一堂,香味弥漫,往一处看去,姹紫嫣红,一时间竟不知赏菊好,还是赏其余花色好。
承又枝携林云迢落座,席处落在观景亭上,四周排摆着菊花,木桌上摆满吃食,婢女增添上热酒。
林云迢坐好,玉指轻摇着酒,问她道:“柚子,可见着你家小陌子?”
“你胡扯什么,他可不是我家的。”承又枝脸红撵她道。
“好好好,不开你玩笑啦,那你可有见着他?”
“我瞧过对边亭子了,他还没来呢。”
女眷男眷开宴前是不坐一处的,双方坐在对立亭子处。
话刚说完,便听见一人风风火火跑了过来,男子身形高挑,头发以金紫发冠束成马尾,因发短,马尾至肩左右,一件银红窄袖骑装,腰间束着长条穗宫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