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点,小小的一杯分一分每人也就几口,润润嗓子,垫垫胃也够了。
9点半是周围工厂交班的时候,一大批人蜂拥这出来,又有一大批人交替着进去,两股人流像是潮水,不断交替,激起浪花,而又消沉。
他们的车车摆在十字路口的边上,路过的人很多,回头的老主顾也很多,里里外外有两次层人围着他们,生意那是真的好。
问价的、点菜的、给钱的,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忙得丰依都有点晕头转向了。
不是这儿忘记收钱,就是那儿忘记找零,等人散去静下来的时候,她真的有些头脑发昏,坐在路边,缓了好一会才捏着手里的钞票,对珇实委屈地眨了眨眼。
东西卖得很快,没出一个小时盒子里就只剩点碎渣和几个很小的没人要的鸭翅和鸭胗了。
忙着收拾东西的男孩分出一半神来给他的小女友倒了杯水,打趣道:“老板娘的算术是真需要补一补了啊。”
“哼,”丰依数着手里的钞票,指尖飞快,“老板娘是只管收钱的好不好。”
纸张哗哗的声音在深夜的街头很是清脆,好一会才数到底,丰依拢着一把碎钞,在手心啪地一拍,“呐,489,有零有整。”
满意地抬头看着大城市灰蒙蒙的夜空,“真不错,挣钱就是开心。”
回过头看着把箱子摞整齐的珇实,笑眼盈盈,“分你一半?”
“不是说老板娘才是收钱的吗?”珇实握着把手,磨损的车轮在水泥路上噪音不小,可他的声音就是透过那密密的噪音飘了过来,“嗯?老板娘?”
丰依笑着跳到他身边,挽着他的手,俩人推着小车走在昏暗的街上,路灯黄光一闪一闪的不太稳定。
有个收废品的老奶奶还在一个一个地翻着垃圾桶,从里面掏出塑料瓶倒干净水再踩扁放进身后的大包里。
丰依把盒子里卖剩下的装了个袋,送到了老奶奶手里,奶奶浑浊的眼睛里透出露珠一样的闪光,颤抖地接过去,“谢谢啊。”
丰依笑了笑,回到珇实身边,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奶奶继续翻找着沿路的垃圾桶,同一盏灯,照亮了两个背道而驰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