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妈妈扫了圈,神色为难,她小声对妇人解释:“这丫头有人看上了,不日就来赎身。”
君子有成人之美,妇人自然也知道,只是这丫头她实在满意,就多问了几句:“是吗?不是还没赎身吗?”
花妈妈笑嘻嘻的应付,人精般的也看的出来,这位夫人不好惹,思忖几息,便把王知府的事说了出来。
“是王知府看上了,咱们身份卑微,哪敢跟知府大人斗啊,您看…”花妈妈暗示她。
妇人听得出来,垂眸想了半刻,无奈道:“罢了。”
她只看中了这一个,既然她有主,那便罢了,她也不想多生事端。
妇人转身要走,谁知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云柔忽然开口:“我跟您走。”
此言一出,在场人面色各异,当然,最诧异的莫过于花妈妈和兰铃。前者愤怒,后者不解。
云柔就当没看见她们的神色,淡然的走到妇人面前,把方才的话重复一遍,“我跟您走。”她的眼神有丝祈求。
妇人仔细端详她,初次见面,什么都不了解,居然要跟她走,不怕她别有目的吗?
妇人尚未开口,花妈妈就粗鲁的扯过云柔,轻声警告她:“你疯了,我可是答应过王知府,你要给他做妾的。”
云柔甩开她的手,死过一次的人毫不畏惧,“是你答应的,我没有,再则,你也不想交给王知府一具尸体。”
明晃晃的威胁,花妈妈盯着她的眼睛看,总觉得今日的云柔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以前,她可不敢理直气壮的跟她说话。
花妈妈观她眼神坚定,好似告诉她,只要王知府来,那么他看见的,就是她的尸体。
若是这样,那她岂不是人财两空。
花妈妈左右权衡,再抬头看她,咬紧了牙,“好啊,威胁我。”
她冷笑,对着妇人伸出五个手指,“五百两。”
要是王知府来要人,尽管往她们身上推,而花妈妈,银子到手,没得罪人,何乐而不为。
花妈妈想的很好,但是云柔却犯难,她怕那妇人没有五百两。而且,之前明明是两百两,花妈妈坐地起价。
“不是二百两?”她皱着眉问。
花妈妈得意的笑,“没银子免谈。”
云柔不说话,目光怯怯的看眼妇人,没说话。
她害怕,要是妇人走了,那她的命运和前世一样,逃不过一死。
怎么办?
正当云柔害怕失措时,妇人淡然开口:“好,五百两就五百两,身契给我。”
妇人从袖口掏出银票,一手交钱一手交身契,花妈妈略显惊讶,而云柔则是窃喜。
看在银子的份上,花妈妈放了云柔,“哼,算你命好。”
云柔感激的看向妇人,朝她点点头,飞快的上楼收拾几件换洗的衣物,就跟着妇人离开。全然不顾其他姐妹困惑不解的目光。
最后看眼兰铃,她欲言又止,有些不舍。
姐妹一场,云柔好心叮嘱几句,希望她能听进去。
“我走了。”
她终于能离开这个地方了,真好。
“阿柔…”兰铃有话要说。
云柔轻松笑笑,懂她的意思,“我知道的。”
兰铃想离开这里,所以,日后能帮的,她肯定会帮。
没有不舍,没有难过,云柔欢天喜地的离开这个待了十年的地方。
*
绕过繁华的街道,云柔跟着妇人走进了狭窄的巷子,她很乖巧,低头聆听妇人的话。
云柔知道了妇人叫姚春芳,家里有一位公子,买她回去就是照顾公子的,那公子病弱,要常年喝药,姚春芳年纪大了,精力顾不上,所以才找个丫鬟的。这是云柔知道的全部。
话是这么说,但是云柔可不相信有人花五百两买个丫鬟,只怕有别的目的。
可不管目的是什么,先活下来比较重要。
云柔跟着姚春芳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院子不大,一眼就能见全部,她站在院中来回看,不大却干净舒适,她很满意。
接着,姚春芳便带着她,去见了她口中的公子。
青天白日,房门紧闭,云柔感觉这位公子是个性格孤僻的人,要不怎么关门呢?
敲了两下房门,里头传来的嗓音清润好听,但是冷冷淡淡,没有喜怒。
姚春芳推开门,却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口,“这是新来的丫鬟,叫云柔,公子有事吩咐她即可。”
“嗯。”依旧是淡漠的一声。
低头的云柔不禁好奇,他是什么样的人?
好奇心作祟,于是云柔偷偷看了眼,这一眼,使她呼吸一滞。
昏暗的房内,男人背着微弱的光,挺拔如松,面庞俊朗柔和,他的皮肤很白,是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