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檀在自己倒地的瞬间搂紧了游梦，将它护在怀中。
她后脑勺砸在地上，顿时眼冒金星剧痛无比，但她没动弹，就这样躺在地上，瞪大了眼睛看向机舱前部。
是吗……因为知道已经无法挽救了，所以便直接回收掉最后一个信徒，彻底释放出自己的灵异力量，力挽狂澜。
这可、这可真是……！
“呕……”柯离浑身剧痛，再也抑制不住强烈的恶心感，一张嘴，对着旁边吐出胃里翻涌出的秽物。
他感觉眼前全是金灿灿的白光，晃得他几乎要彻底昏死过去。
仿佛那股巨大的力量还停留在身上，将他牢牢摁住摁，无论怎么挣扎都变成徒劳。
旁边有人动了，柯离费力看过去，发现燕襄脸色异常难看地站起来，一步一步往破碎舱门外走去。
“喂！”柯离喊了一声，引起燕襄的注意，然后转头又吐出一口呕吐物。
他头昏眼花，双手颤抖地解下自己的背包，把它踢到燕襄旁边，极其费力说出一个字：“用！”
还剩几个B级道具，应该可以派上用场！
燕襄对他摇头，走向“瓮神”。
娘的，真倔！柯离扶上旁边的座椅，试图用它支撑着自己站起来，但他的平衡似乎被刚刚那瞬间的升高摧毁了，无论他怎么尝试，都无法控制自己的双腿。
燕襄摇过头后就没有再看身后。
他的一只手握着断剑点在胸口，利用灵异的力量，将身上的昏惑眩晕剥离，另一只手则扶着机舱里破碎的摆件，艰难地往瓮神的方向走。
神使的攻击砸得头等舱四处漏风，瓮神的巨掌加重了破损。
八千米的高空，即便只有一个孔洞漏风，这风也如利刃，刮得人肌肤疼痛。
“瓮神”维持着单手托举的动作，转头看向燕襄。
迎接它的是一声剑鸣与密集如雨的血滴。
燕襄的手掌在瞬间被断剑上的诅咒锈蚀了，但瞬间，他胸口的那样东西里有细微不可见的白光从那里冒出来，将锈蚀洗去。
但是，就在那些锈蚀消失的瞬间，燕襄的身形也突然一晃，差点倒在地上。
瓮神的盲眼动了动，它张开嘴巴，吐出一片黑暗，那些可以锈蚀鬼怪的血滴撞上蠕动的黑暗，将它腐蚀殆尽。
那是被回收的“暗鬼”之力。
“果然是这样吗……”燕襄在重新袭来的剧烈昏眩中抬起头。
“瓮神”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停下手中的动作……或者说，它是为了不停下手中的动作，而给了燕襄攻击它的机会。
只见它一手托举飞机，另一只手又再度抬起，对着机舱顶做出撕扯的动作。
“吱——”
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从头顶传来。
又一只漆黑的手出现在机舱外部，它像是揭去一块布那样，慢慢地将机舱顶部全部撕开！
从经济舱最尾部开始，尸体像下饺子般落入水中。
唯一一个还活着的乘客，也被狂风刮下，从天空坠落。
“不——不——！”瓮神口中发出了扭曲至极的少年声音，他的灰白眼瞳中留下了两行血泪。
只过去几秒，来自阿邵的最后反馈也消失了。
“————”
瓮神看着仍在不断接近的燕襄，嘴里发出人无法听见的尖啸，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它的心口处喷涌而出，那是神使的力量，一旦命中，对任务者而言几乎是必杀！
“砰！”
这一招在燕襄的预料中，他不闪不避，反手以断剑划过森然气息。
隐于半空中无法被看见的“鬼”头颅，被燕襄一剑切开，嘶吼着，化作尘锈。
瓮神所借“神使”之力，消除！
狂风已近，遮挡着燕襄脸部的兜帽被吹开，黑色口罩更是已经不知道被吹到哪里去，露出他凛冽如霜的脸庞。
他深吸了一口冰寒的空气，手从胸口放下。
那瞬间，断剑的缺口处，隐隐出现了近乎透明的上半截剑刃！
“噗——”
瓮神低下头，发现那柄断剑不知何时已经插入自己的心口，恐怖的锈色从伤口处蔓延向全身。
它顿时嘶吼起来，手掌打向燕襄，借着狂风之势，将他从身边推开，让这个可恶的人类退到离自己最远的地方。
也就在它将燕襄推出去的瞬间，它托举着飞机的那只“手”就已被化为铁锈，被狂风吹散！
“瓮神”被锈蚀，它好不容易再次托举起的飞机，顿时又在空中剧烈摇晃起来。
外部的两只漆黑手掌，有一只正在被无形的力量渐渐消解！
成功了吗？燕襄成功了吗？
柯离的心脏几乎跳出喉咙眼，他一边克服自己的头晕，一边挣扎着爬向燕襄倒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