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我反驳,电话就被程诺单方面挂断。
我看着电话屏幕,有点不相信他说的,这个世界真的就这么小,陈夜竟会是那家伙的朋友?
我回到座位,支支吾吾地还没开口,陈夜就善解人意地站起来说:“不好意思医院有急事,许小姐不介意我先走吧。”
我拼命摇头,“不介意不介意。”
我甚至没有去细细追溯他是在为自己找借口,还是为我找借口不管怎样,这样的结局总会不那么尴尬。
我和陈夜在餐厅门口匆匆握手道别,急赤白脸赶往停车场。
已经忘了我没有留他电话的事,心里只想着,程诺,你给我等着!
我一进停车场就看见了车子和车子的主人,他那辆昂贵到惹眼的世爵c8怎么一下子变成了一辆大众辉腾?
记得,我第一次听说辉腾的价格时,就说:“程诺,你傻疯了吧,花一百多万就买一辆长得和帕萨特差不多的车。”
当时他连眼都不抬,只轻轻说:“你不懂!”
我是不懂,我不明白它怎么个好法。
当然,我更不知道那辆奢侈的世爵市值大概在五百万。
这些统统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只要我好好动动脑筋就能想明白一个道理,一个拥有世爵和辉腾这种档次车子的男人,怎么会还不清银行的贷款?
就算当初创业,需要把房子抵押给银行过渡一下,可怎么着现在也应该还清了。
所以说,女人的眼光有时候不可避免的浅薄,只能看见眼前这一亩三分地。
我就只记得最直接的仇恨,他阻拦了我这一天相亲过程里最靠谱的一朵桃花。
陈夜这个人,无论从何种角度判定都是优秀的,可就因为程诺几近恐吓的那个电话一切泡汤了,所以我要报复,虽然我的报复无比的小儿科。
我打开副驾驶车门,见他在上面一动不动,“难道我开车吗?”
他慢慢起身,又转去驾驶座,关门的一瞬间才说:“有人坐着加热座椅更暖和。”
呵,我一定是听错了,要不就是他脑袋坏了,这样的体贴温柔出现在我俩之间,这合理吗?不合理。
一上车,我什么都不说,一下把包丢在浅米色的真皮座椅上,包上的金属搭扣立马和细腻的皮质来了一个亲密接触,霎时就留下明显的一道痕迹。
一肚子火无处发泄,我变本加厉将鞋子上的泥全蹭在白色羊毛脚垫上,上面的泥是我赶往停车场赶时,一不小心踩进了一个水洼造成的。
我也不怎么那么倒霉,一片坦途中就那么一个洼,还被我准确无误地挑上了,概率可真是垂青我,我就这么中奖了。
我一边嘟囔,一边使劲跺脚,很快脚垫上面就印了两个清楚的脚印,黑与白的对比,显得格外扎眼。
我抬眼看看程诺的反应,见他只是轻瞥了一眼我夸张幼稚的举动,不但不生气,反而默许了我的骄纵行为,就好像先前对我恶声恶气的不是他,难道……那都是我的幻觉?
面对这个好好先生,我贼心不死地试探着把自己刚擦过鞋子的脏手往车前一拍,储物盒上立马现出两个黑手印。
我一边做坏事,一边偷看他的脸色,这样都不怒?不生气吗?
没有了对手,我的戏演不下去了,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无力又无趣。
突然觉得特别累,身子一阵阵的发冷,我把自己蜷缩在座椅上,合上眼的一瞬还在想,等我回去再想法收拾某人。
原来,被某人坐过的加热座椅果然更暖和一点,然后,就开始迷迷糊糊睡着了。
悲哀的是,我还没收拾程诺,自己就率先病倒了。
可就算我连续不断地打着喷嚏,我的心里依旧没有消停,我太需要一个计谋了。
一个好的计谋。
一个好的且合理的计谋。
一个好的且合理的有效的计谋。
一个好的且合理的有效的逃开江言,以及与他有关一切的计谋。
于是乎,我心里的小算盘七上八下劈劈啪啪地响,一计不成,再生一计,相亲不成,我便心里算计起别的来,咱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既然那女人要来,我没本事能做到坦然面对,那么我就跑,躲开总行了吧。
恰好国家正号召无偿献血,诱惑我的是国家法定给予半个月休假,团里再额外补给半个月休假。
这样,我就不用心里流着血看江言和别的女人在我眼前眉来眼去,情意笃笃了!
可团里根本不相信我,连个机会都不给。
我挂断手里的电话,窝在软软的沙发里,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气呼呼地说:“团里说我生病了,说我弱,拒绝我献血。”
面对我的喋喋不休,程诺并没有停下飞舞在电脑键盘上的手指,一脸认真地盯着屏幕,眼镜隔在闪亮的屏幕与闪亮的眼眸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