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起言嗓子不是很舒服,听起来像是哽咽声:“哥哥没事,就是想和我们小屁孩说一声晚安。”
“你—在—哪儿?”许轻心很严肃,前所未有的严肃。
“学校。”
她根本没有想到闻起言会像疯了一样,跑到寝室楼下。许轻心也没想那么多,挂断电话,轻轻跳下床一口气跑到一楼。
许轻心用手扒了扒门锁,寝室大门紧锁,闻起言不确定是许轻心。如果真的是许轻心,他不敢出来见她,他怕控制不住砸开宿舍的玻璃门去拥抱许轻心。
许轻心转头看了一眼宿管办,门关着,朝里的窗户开着,窗户对着寝室一楼的刷脸机器。宿管办的窗户上放着一张牌子,上面写着“有事请打电话”后面是一串手机号码。
外面的雨下的肆意妄为,地面没干过,就像许轻心自听到闻起言在淋雨的时候,心中便下起了小雨。
许轻心从窗户边挪步到玻璃门边,门前的树孤零零地淋着雨,偶尔被风舞动,摇曳着身姿。她动荡着心,拨通了闻起言的电话,手机就在门外面响。
闻起言来不及关掉静音,他果断按下拒听键,挂断了电话。许轻心知道此时站在门外的是他,她冷笑一声,眉尾的志跟着皮肤动了动。
假意跺脚,发出声响。她是为了告诉闻起言她要走了,可许轻心忘记她没穿鞋,跺得脚疼。
闻起言有感觉,许轻心已经离开。
他悄悄从墙角探出头,露出一只眼睛看着许轻心背影,而他一眼便看见她没穿鞋,赤着脚。
“嗯!怎么没穿鞋?”
这下闻起言更揪心了。
双手扶着墙,貌似呼吸有些困难,不对,是心疼的感觉。
五分钟后。
许轻心拿着伞再度回到一楼,她不知道闻起言走了没有。她四处看了看,宿管办的门没锁,朝外面的窗户虽被铁栏围住,但推开玻璃窗户足够塞出一把伞。在监控下,许轻心推开了宿管办的门,直愣愣走到窗户旁,把手中的伞从铁栏间的缝隙丢了出去。
闻起言听见物件掉落的声音,不是很大声,他没在意。
许轻心从宿管办里出来,而后径直走到方才她站的地方。像是操碎心的老母亲,对门外的这孩子即心疼又无奈。
“在的话,去那边窗户下拿伞。”许轻心说话的声音不高,豪放着嗓音。
“然后回家好好睡觉。”无人应她。
“生病了的话,闻耳朵谁照顾。”许轻心试探性再次说了一句。
她不确定闻起言在不在外面,身体前倾,左右看了看。被玻璃门挡住视线,能看见的事物也极其有局限性。
楼道里灯光很亮,透过玻璃门能够照到外面的地上,许轻心的影子也被灯光管辖,地上有她的影子。
许轻心的影子在外面陪着闻起言淋雨,下雨的夜晚总是有些凉意,许轻心不禁打寒颤,鸡皮疙瘩抖落一地。
双手交叉于腹前,抵着凉意。
“别淋雨。”这句话,不管闻起言在不在此处,有没有听到,都是许轻心忍不住关心闻起言的破绽。
她假装上楼,过了片刻钟闻起言出来了,许轻心躲在一楼的拐角处偷看,闻起言浑身湿透。屡屡的风蹒跚着扑进他怀里,湿发被风微微一吹,便乱了方向。
许轻心估摸好时间,她再次回到玻璃门前,双手背在后面。静静等待着闻起言从那边窗户走过来。
闻起言撑着伞,他没发现许轻心再度回到原来的位置,他这次是真的准备回家。
伞沿遮住他的视线,也挡住他的脸。许轻心给闻起言的是一把纯黑色的伞,薄荷花边,似乎与今夜的雨相得益彰。
许轻心吞了下口水,声音沙哑:“闻起言——”
闻起言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顿足不前。是许轻心的声音,即使她再努力伪装成雄厚的嗓音,闻起言都能辨别她的音色。
而今外面的雨稍微收敛了些,没有连成线的往大地投靠,而是点对点的没有嫌隙地亲吻大地。
闻起言一只手握住伞柄,另一只手急张拘诸不知该往何处摆放。他把伞沿慢慢移开,缓缓回过头,他抬眸对上许轻心的视线。她直勾勾地看他,许轻心把一辈子的温柔都赋予了眼睛。
“过来。”
……
闻起言像是被驯顺的小狗,他一身单薄的衬衣站在雨中,衬衣领微微敞开,举着伞朝许轻心走了过来。不知道是他故作轻松还是见到许轻心恣意醉月,看上去有些慵懒。
“这么晚来学校做什么?”许轻心问。
他们隔着一道透明的玻璃门,闻起言怎么可能会说是因为他想见她,他随便编了一个借口:“哥哥来找东西。”
“什么东西这么重要?非要大半夜来找。”许轻心感觉他像个小孩子,有些任性。
他眉梢轻佻,坊镳要把许轻心揉进眼睛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