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
“江大人不好了!”
江迟闻声从厅堂中走了出来,瞪大眼睛,抓住那小衙役的手臂,焦急地问道:“又出什么事儿了?”
那小衙役满脸通红,脸上汗珠直往下掉。他手指着身后,“矿山后边有死人!”
“什么?!”
江迟一手叉腰,一手捂着额头站在堂前。怎么将山后这茬给忘了?真是糊涂!她还盼着矿山坍塌没有死伤,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事了。
“死了几个?可还有活着的?”
小衙役喘着粗气,颤悠悠地回应着,“只寻见了两具尸体,没见着活人!”
她一把夺过小衙役手中的佩刀,转身说道:“叫兄弟们,跟我去矿山后看看!”
“是,大人!”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出了衙门,整个院中显得空荡荡的。一卷秋风袭过,悄悄带走了几粒沙土,没留下一丝痕迹。
陈二年出来时,他们已经离开了。他只隐约瞧见那个手提佩刀的灰衣少女傲然立于天地间。
……
矿山阴面
北边不似南边那般日头足,所以连草木都不如南面长得旺盛。只有几丛稀疏的矮木,还有那早已发黄的水苔。
“这阴面到不似阳面那般塌得厉害,瞧着倒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陈六年端详着这山脚,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江迟看着脚下大小相似,分布均匀的碎石,心里犯了难。所以,这矿山只塌阳面,不塌阴面?
陈大年俯身,抿了抿地上潮湿的泥土,用指尖搓了搓。江迟凑过来,看了一眼他指尖上的还带着些团块的泥土,仿佛也看出了其中端倪。
“大人!尸体都在这里!”
江迟脚下踩着几块大一点的碎石凑了过去。
两具尸体横卧在山下,面部被石块硌得有些模糊。暗红色的血迹混着褐色的泥土盖在那人身上,江迟也认不出倒底是谁。
是金宝的爹爹,亦或是什么别的人?
被滚落的碎石给砸死的?
这里与山路方向相反,怎么会死在这里?若是碎石坠落应当是往山路那边走啊……
众人在矿山阴面仔细搜查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只是这两具尸体出现在这里,实在是说不清啊!
“先将这两具尸体运回验尸房,让林仵作查验一番!” 叫人将尸体运回去后,江迟依旧不死心地准备在四周再搜查一番。
她脚下步子不太伶俐,踩着那些碎石走起来摇摇晃晃的。一个没站稳,就侧着身子摔在了灌丛上。
整个人倒在碎石灌丛上,身下的碎石扎得她浑身刺痛。她疼得直皱眉头,但还是强忍着疼痛,抬手拍去了脸上沾着的碎石。
“真是触了霉头”
江迟不满地埋怨了一句。
她撑着身子正准备爬起来,却发现灌丛上勾了一小块黑布。她小心翼翼地将那小块布料从草枝上摘了下来,紧紧握在手里,视若珍宝。
从地上爬起来时,江迟手腕上沾了尘土的几道划痕正在往外渗血。下巴上划伤的口子早已血迹斑斑,她只顾着咒骂这矿山,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脸上的伤口。
“这破山竟然也有人来!”
陈大年听到动静,赶忙从另一边跑了过来。他看着江迟那可怜模样,还是心软了。
他躬下身子,“那小人勉强一下,就背江大人回去吧!”
接连几天,江迟忙着案子的事情也没有去看十年。只是甚为上心的将他交给了心思细腻的陈二年照料。
“二郎,为何几日未曾见过江大人了?有案子吗?”
陈二年照顾他已有两三日了,这倒是十年第一次主动开口同他说话。他眼角微微向上,心中窃喜。
可他开口第一句竟然是问的江迟?
“是!”
陈二年语气发冷,只将一碗汤药递给了陈十年。
陈十年喝了药后,将碗递给了陈二年。他似乎也看出二年脸上的阴郁,却又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二郎,你们兄弟几位的名字可是有什么渊源?”
良久,他冒出一句话来。
“嗯……” 陈二年思虑了一会儿。
“我大哥是大年初一生的,所以他叫陈大年。大哥出生的第二年,我出生了,所以我叫陈二年。”
陈十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追问,“那六郎,与八郎呢?”
“六子和老八是逃难来的清河,被江迟收留在了猪肉铺子里,后来才做的衙役。名字也是江迟起的……”
闻言,陈十年心中忽然对这位女公子多了几分敬意。有乐善好施之行,又禀天下大义,此般女子,该是世间无二的。
“这几日,劳烦二郎了。”
是时,江迟与陈大年一只脚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