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年在几人劝慰下,总算是静了下来。江迟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委屈巴巴地望着陈大年。
“给十年买两件衣裳嘛,何至如此?”陈大年倒也并未觉得江迟此举有何不妥,也跟在一旁劝解着。
“生气?我可不敢生气!”陈二年气鼓鼓地坐在一旁,“可是她打着我的名头给别人买衣服!算了,我忍了……”
江迟坐在一旁看着陈二年那副可怜模样偷笑,“哎呀,不要生气嘛。下次,下次我一定给你买!”
“对啊,你看,江迟都答应下次给你买了,你就别气了……”
一群人聚在后院里,你一句我一句,显得格外热闹。斜阳照在灰瓦白墙上,轻抚着小镇的背脊,谱写出另一幅海晏盛景。
……
休养了几日的陈十年,也感觉精神头好了不少。于是,便想着出屋去看看。
这倒是他第一次走出府衙内院,一路上打量着院中布景,沿着那条甬路,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前厅。
江迟正在前厅里为矿山之事发愁,转头便瞥见了外边那个熟悉的背影。
“既然如今他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倒不如带他去矿山洞口看看,说不准能想起什么线索。”
陈十年见众人都在前厅里,便也走了过去。他颇为恭敬地拜见了各位救他性命的兄长后,便主动开口说道:“予愿与诸位兄长一探矿山,略尽绵薄之力。”
陈姓兄弟几人向来散漫惯了,第一次见他这般模样倒显得有些无所适从,只是“嗯哪嗯哪”地点了点头。
江迟坐在正座上,抬头看了他一眼,一件棕木色的直襟长袍,腰间扎着条同色的月牙纹宽腰带,头上插了一支乌木簪,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别有一番古韵。
江迟那清澈流动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那衣裳是她送的,他穿上好看,她心里自然是欢喜的紧。
“不知江大人意下如何?”
他忽然开口问道。
她清醒过来连忙点点头,“好,极好!”
坐在一旁的陈二年早已看出江迟的心思,他皱着眉头埋怨了一句,“肤浅小人!”
“既然如此,那我们明日便去矿山在看一看。”
一番商讨后,众人散去。
江迟带着陈十年去了北边那个荒废的宅院。她用那把古铜色的钥匙打开了那把略微有些上锈的锁。
推开那扇朱红色的旧门,一眼便能瞧见墙边那株耸立云端的老树,苍劲的树枝盘曲交错,没了叶子后,显得更加颓废。
尤其是树上落着的那几只乌鸦,时不时传出粗哑的叫声,总会叫人心中一颤。
两人踏着甬道缝隙里枯黄的杂草走近,从荒凉的小径中穿过,一座古旧的庭院出现在眼前,门口被几丛发黄的竹枝掩映着,被风吹得婆娑做响。
江迟转头看了一眼陈十年,他垂着眉眼,既看不出欢喜,也看不出失落。
她仰头,正对上他的眸子,“若是叫你做一个学堂夫子,你愿意吗?”
陈十年可以从江迟的眼中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半张脸。他抿了抿唇,避开了她的眼神,望向了别处。
她是想要让自己一直留在这里,还是只需要一个学堂夫子?
江迟看他这般犹豫,便也知道了他的答案。她勉强一笑,原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她苦笑,“没事,你不愿意也没事。”
“我只是看你,满口之乎者也,以为你曾是个年轻的夫子呢!”江迟嗓音有些沙哑。
陈十年看着满苑枯竹,脑海中却浮现出了春庭青葱的美景,沉默良久,才吐出“我愿意”三个字。
江迟猛地转过头来,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当真?”
“当真!”陈十年眼神坚定。
“那,那我再带你到处走走看看。”江迟嘴角上扬,语气也带上了一丝温柔。
两人绕到屋后,对这偌大的庭苑仔细规划了一番。江迟听着十年的主意,陷入了沉思。她感觉,只要他在,这学堂一定会办起来,而且会办得热烈且盛大。
这苑里本就年久失修,墙上的碎皮已经掉得不成样子。地上满是枯黄的杂草,瓦砾更是遍布甬道。
陈十年来回踱步徘徊,只顾着如何将这个旧苑改造一番,并未在意脚下散乱的瓦砾。
他从屋后走出来时,脚下一滑,身子一斜,便要向旁边倒去。
江迟见状连忙冲过了过去,一只手直接揽住了陈十年的腰,将他扶了起来。
她鼻尖离着他的右脸不过几寸,她甚至可以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檀香。这一刻,江迟心中有些慌张,胸口是压不住的小兔乱撞。
她心荡神移,却又起了一个不好的念头。或许是因为离得太近,心也跟着乱了起来。
她见他站稳后,缓缓松开了搂在他腰间的手。
陈十年心中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