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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即刻落泪了。

周轸一边替她拂泪,一边应对周叔元的话,“你比我清楚,到底是不是因为女人。”

“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是你大哥。”

“闭嘴罢。这话我听够了,你倒是问问他,哪时哪刻把我当作兄弟看过!”

“这些年面子上过得去就罢了,我和他一个姓,但不是一个母亲,到底隔一层。但我周轸扪心,从未算计过他,我今日的一切,是我一步步拿时间拿血汗换回来的,我如果是吃了嘉勉的红利,那也是我和她的事。”

“是他先来冒犯我的人,先来算计嘉勉的。那么,我把他名义的妻子择出来,有什么不对!”

父子仨各自有律师。周轸挑明,老大已然在盘算老头的身后事,就等着他一命呜呼,这个大孝子头一件事就是蹬了妻子,蹬了昔年父亲扣给他的婚姻枷锁。

他戴这副镣铐已然够搓火够窝囊的了。

“周轸,你……”周轲是冲过来要对付周轸的。

气势汹汹的样子,嘉勉几乎本能地去拦,她拦在周轸前面,不料,被周轲一巴掌搡到地上去。

周轸见状,这才动了真格。几拳抡到周轲脸上和胸口,哪怕当着周叔元的面,他也敢指着老头鼻子骂,“你哪次不是眼睁睁地看着,是你这个嫡子欺侮到我头上了,我他妈为什么不能还手!”

“别再说为了一个女人的话,我就为了,我又为什么不能为!她是我名正言顺娶回来的,我连她都护不了,还活个什么劲!”

周轸怒火中烧地把嘉勉从地毯上捞起来,携人就走的架势,临走,他知会周叔元,“你的大儿子之所以闹这么多,一是对你辜负原配有所怨怼;二是你立遗嘱期间希望我出点格,好失了人心。”

“我如他所愿。且光明正大地提醒你,周叔元先生,无论你爱不爱我母亲,我都不比你头生的儿子矮半截。我所得的所要的,都是我阳谋而来的,也是我应当应分的。”

厅里的古董坐钟珰地敲了半声,时间是半点,但几时不知。

晨昏不分里,周轸告诉父亲,这就是他料理家务事的全部。

今后,他们都只为各自活,两不相欠。

*

从小公馆里出来,周轸一门心思地往风雪里钻,脚步快到嘉勉追不上。

薄雪盖了黛瓦青砖一层,嘉勉的高跟鞋迈得太急,一个打滑,摔在了地上。

小旗见老表出来,寡着一张脸,就知道大事不妙,追他不上,才想折回去开车子。没走几步,又见嘉勉摔了,连忙跑回头想要扶嘉勉,走在最前头的老表这才回首来,喝声,“不准碰她!”

周轸走回去,径直俯身,把嘉勉从地上抱了起来。

嘉勉想安慰他什么,又顾忌着小旗在,周轸未必受用,只能说些别的,“你走太快了,我跟不上。”

周轸面色如水,沉沉地,白雪化成的水。

“回家。”

*

寒天腊月里,倪嘉勉只穿了件A字裙,腿上自欺欺人地一层薄丝袜。

那丝袜脱下来,牵扯着血,膝盖磕破了。

周轸进来的时候,嘉勉坐在穿衣凳上,往膝盖上贴消毒胶布。

她洗过澡还没来得及穿衣,身上只裹着一层长毛巾。

他唇上叼着烟,几步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吞云吐雾地看着她料理自己的伤口。

胶布是正方形的,偏偏倪嘉勉笨手笨脚地贴皱了。

就在她准备勉强了事之际,周轸摘下唇上的烟,教训她,“贴得什么鬼!”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沐浴后的人,像浮面的小鱼,绯色透明。

某人抛了手里的烟,起身去台盆前洗手,回来的时候,就着她身上的毛巾擦手。然后,扽过她的腿,要揭开她的胶布。

“你干嘛?”

“重新贴。”

不等他的话说完,周轸已经揭掉她的胶布,给嘉勉疼得,连连啧声。

再一块方胶布,由周轸一个个边角捋平,像烫贴上去的一般。嘉勉看着他不作声地对付着她的伤口,也小心翼翼不戳破他的结界,“你贴这么平,我膝盖都不能弯了。”

“那就抻着,别弯。”

才说完,嘉勉就落脚到地上,眼见着膝盖弯了,那胶布也褶皱起来。

周轸不快,“连你也要跟我作对。”

“那位陈小姐,轲哥哥安排的人,为什么要朝你倒戈?”

“谁知道。”

“她喜欢你。”陈述口吻的疑问。

周轸摩挲嘉勉的伤口,隔着那层胶布,“你吃醋?”

沉默的对视里,倪嘉勉明显吞咽了一口气,一口小心隐忍不想被识破的女儿气。

终究,她汇视着他,“比你料想的要早。”

“嗯?”

“吃醋。”嘉勉抱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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