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窕皇后暗自惊讶,不禁打量起来:燕家的丫头,想必是兰熹的女儿吧,虎父无犬子,竟如此有胆识有魄力,小时候脸圆嘟嘟的甚是可爱,多年过去出落得越发亭亭玉立了。
“不敢,只是见狐狸情深意重、奋不顾身的样子,民女有所触动,如此有灵性的动物,放了它,将来必有福报的。”燕冰荔急忙作揖,脑海搜索些取悦君心的吉祥话。
皇帝冷笑一声,紧盯着她,神色无所畏惧:“可惜朕从来不相信什么福报恶报,只是安抚人心的胡话罢了。”
燕冰荔听到心凉了一半,恐怕凭自己的只言片语无法解救它们。
窕皇后心里盘算,除了解救狐狸自己务必要护好兰熹的女儿,怕他责怪下来竟主动转移火力。
于是她凤眸微抬,朝他冷冷开口:“杀生不虐生,你难道不怕折寿吗?”
听到诅咒似的话,他顿时怒发冲冠,实际她的顶撞廖廖,主要天威不可挑衅,厉声惩罚道:“窕皇后身为中宫失德,肆意出言顶撞朕,罚回行宫禁足一月。”
“多谢。”窕皇后暗自窃喜,一月可以见不到他,过段清闲自在的日子。
“你……”他哑然。
窕皇后潇洒离去,刚走几步,“皇后娘娘,从这里到行宫挺远的。不嫌弃的话我可以把马匹借予你。”燕冰荔实在不忍金枝玉叶的美人徒步跋涉,怪折煞人的。
见窕皇后转过身,她顿时喋喋不休道:“皇后娘娘,我的马可乖了,想必也喜欢你的。对了,皇后娘娘会骑马吗?可我们还要狩猎,要不……”她望向不远处的梅棠求助,他亦在看她。
梅棠微勾手指示意她们过来。
窕皇后跟着她回到马匹旁,梅棠规矩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免了,你是?”窕皇后不明所以,皇宫内从未见过他。
“三皇子,梅棠。”他缓缓吐出,坚定有力。
“三皇子?哦,我记起来了是个苦命的孩子。”窕皇后想起他丧母的经历,悲悯地看向他,有些心疼。
“……”
见梅棠紧闭嘴唇,似是无话可说,窕皇后转头扶摸马匹,回答道:“我少时会骑马,如今生疏了,不过可以一试。”说完慢慢摸索着上马,不同于与皇帝同乘,毕竟主导者是自己,加上多年未驭马,心中难免忐忑。
“皇后娘娘,我扶你。”燕冰荔见她有点吃力,主动托着上马。
助力后,窕皇后直立马上,紧握缰绳。
在下面,燕冰荔轻轻牵起马面部的缰绳,引领马匹行进,实际在走圈:“皇后娘娘这骑马感觉对吗?”
“有些从前的感觉,辛苦你。”
“不必谢。”她抬头冲窕皇后甜甜一笑。
“驾!”行进会,窕皇后猛然发力,燕冰荔顺势松开缰绳,马匹倒是听话,慢慢跑起来,仍稳稳驮着她。
窕皇后心想,是匹通人性的良马。
望着她骑马驰骋,肆意洒脱的模样,身后皇帝恍惚间回到当年,清儿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姑娘。
他出神了很久。
时间流逝,待窕皇后完全熟悉驾驭马匹,她终于下定决心:“多谢你们。”
他们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眼前佳人背影渐渐远去,他终回过神,紧随其后:“清儿,等等朕!你可以与朕同乘的!”
窕皇后非但没停下还加大马力,一骑绝尘,甚至把因骑马颠簸发出叮叮当当嘈杂声音的笨重头饰尽数扔掉。三千墨丝肆洒风中,她顿时如释重负,“呼”地深吐一口气,便恣意奔驰天地间。
这刻,她不是梅国的窕皇后,也不是皇帝的清儿。
她是自己,是张清。
见他们越行越远,燕冰荔赶紧跑回狐狸被捕处。笼中母狐狸血肉模糊躺着,许久没哀嚎,似是死了。公狐狸静静挡在她跟前,身子依偎,狭长的眸子里氤氲着。大颗的,晶莹的,那是?
眼泪。
“狐狸……狐狸哭了……”在场之人无一不被感动。
其中有位侍卫感动之余仍保持理性,掂量许久,打不定主意,于是上前谨慎开口:“燕小姐,这抓到的红狐如何处置,万一陛下回头怪罪,这……”
燕冰荔转而计上心头,故作严肃,带着威胁口吻:“自然是放生,你也看到这只狐狸十分通人性,想来是狐仙下凡,杀了它要倒大霉的。”
“是。”他深觉有理,掀开笼子,放它逃生。少了笼子束缚,公狐狸仍不动一动,似乎未意识到危机解除。
“梅棠,我们先把母狐狸埋了,让它入土安息。”燕冰荔不知道为何看到它血肉模糊的尸体甚是难过,这些天自己也捕杀过不少猎物,本应司空见惯,冷漠无情些,可自己的心灵就这样被红狐间生死相随的真挚情谊所击中。
说完他们试着上前,公狐狸灵敏地听见人类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刹那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