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该见的亲友也都见完了,田地里暂时也没有什么需要忙碌的,大家好像都闲了下来。
这天怀瑾正和文均在院子里侍弄花草,便听见蓬英在外面喊,“家里有人吗?”“哎,我在,进来吧。”怀瑾回应道。内室不便见外女,于是文均放下水壶,回了房间,吩咐望秋出来端茶。
蓬英揽了怀瑾道,“有要紧事儿要与你商量,茶就不喝了,东莱还在等着咱们呢,赶紧走吧。”
“哎,我去跟内人说一声。”
“嗯,应该的应该的。”蓬英挤眉弄眼地说,笑她太把内人当回事儿。
怀瑾笑笑,进内室给文均说了一声,告知他可能中午回不来了,叫他自己张罗着吃饭,又问他又没有什么想吃想玩儿的,自己回来给他带。文均温柔地说:“既然有急事,就快些去吧,我还能饿着吗?正事要紧。”
怀瑾换了衣服,骑上马,急匆匆跟着蓬英出了门,心里盘算着,希望别是什么大事儿,尤其是不要牵扯到自己不知道的事儿。
蓬英见她神色紧张,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急什么?骗你的,能有什么大事儿。东莱最近发达了,请咱们去喝花酒呢。多少不是得避着家里那位嘛,到底是你的正夫,我不好直说,就胡诌了个借口。”
怀瑾先是松了口气,探出身子去捶他“大爷的,吓老子一跳!” 接着就马上心里打鼓,又要见新的不太记得的朋友,还要去那种地方,可千万别露出破绽呀。现在给他们说,我转了性儿了,对喝花酒没兴趣了,他们会相信吗?
两个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转眼到了醉音楼下,里面的小厮殷勤地来替他们拴马,一个穿着琥珀色的衣服的女子站在二楼窗前叫他们,“怀瑾,蓬英,来二楼包间,老子请客,好酒好菜美男管够!”
“放心,不跟你客气。”蓬英痛快地回应道。
怀瑾脸上一阵发烫,这么明目张胆的喝花酒,她实在是没经历过。前世,她们医院附近有个什么男执事咖啡厅,据说里面有很多帅哥服务生,其实也就是给你端个咖啡,坐你旁边聊几句天而已,但是朋友叫了她好几次,她都不好意思去,虽然她暗戳戳地也在小红薯上看了很多次网图,对美男流了很多口水。
现在可好,这里的朋友直接带着她来嫖了。
醉音楼旁的铁匠铺,赵睿宁正和自己军营的伙伴一起来给马儿换蹄铁。战友轻轻碰了下她的胳膊,努努嘴,示意她去看醉音楼。睿宁转头望去,看见自己长姐正和狐朋狗友乐呵呵地站在楼下,楼上还有小倌儿放肆地调笑着,赵怀瑾看着激动的脸通红。“狗改不了吃屎。”睿宁冷冷地说了一句,又去安抚自己的马儿了。
怀瑾心里忐忑,脸上还是装出很放松很喜悦的样子,跟着蓬英上了楼,路上有小倌儿叫她的名字,轻佻地冲她示好,她只是尴尬礼貌地笑笑,因为实在是想不起来他们都是谁。
二楼楼梯口,老鸨周叔正恭敬地候着, “赵小姐,李小姐来了,柳小姐在雅间等着二位呢。”两人跟着周叔进了房间,东莱已经搂着两个小倌儿喝的两腮泛红了。
蓬英激动地搓着手,“可把老子憋坏了,这些日子,天天陪着老东西们喝茶下棋,无聊死了。美人儿,想我没有呀。”蓬英调笑着掐了掐一旁小哥儿的嫩脸,那男子长的唇红齿白,也许被灌了酒,面皮微微泛着红,害羞地笑了笑。
“不开口呀?那看在银子的份儿上呢?”蓬英笑嘻嘻地塞了几个碎银进男子的内衣里面,也许是被冰到了,男子猛得打了个冷战,随后主动贴在蓬英身上,往她脖子上亲了两口。
东莱和蓬英倒是很快进了状态,到这儿像是回了家,怀瑾僵住一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哟,怀瑾几日不见,变成柳下惠了。”东莱斜着眼睛开起了玩笑。
“去你大爷的。”怀瑾赶紧坐了下来,担心自己表现的与原主太不相似,“我天天被家里的老东西管着,搞的我清心寡欲,到了这第二个家呀,倒是有点儿不适应了。”
“是近乡情窃吗?”一个小倌儿贴了上来,举了一杯酒到她唇边,怀瑾忙就着他的手喝了。
“哎,这就是了。该喝喝儿,该玩玩儿,人生短短数十载,不痛快玩儿怎么行。”蓬英笑道。
怀瑾始终是没办法松懈下来的,总担心自己在什么话题上漏了馅儿,所幸那两位朋友沉溺于酒色,说的也都是不着边际的胡话,怀瑾才稍微放松下来。夹起酒菜,乐呵呵地吃着,旁边的小倌儿往她身上蹭,她就悄悄躲开,并不看他。于是那小倌儿便很知趣地坐在一旁,只给她倒酒夹菜,时不时捧她一两句。
这时,蓬英旁边的男子悄悄贴了上来,怀瑾正要犹豫要不要躲,却见那男子尴尬地停下了,轻声说,“您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乐卿呀。”这个名字怀瑾多少有些印象,但是一时想不起来。
“乐卿呀,怎么不记得。”怀瑾捏了捏他尖尖的下巴,“你怎么可爱,我怎么能忘了呢。只是你正陪着李小姐,贴我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