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冶。李盛白从背后锁住她。
见状,真水无奈摇头,白玉烟杆磕了磕桌边,发出脆响。
“蓝色长发的人是谁?”声音清冷,带着某种蛊惑直入人心。
李盛白和萧冶具是一愣。
蓝色长发??
林孑还在挣扎,但那句“蓝色长发的人是谁”一直在脑海里回响,仿佛一个小石子落入平湖里。
扑通泛起微漾,逐渐荡开。
心湖晃动,人渐渐虚脱失了力。眼底一片空蒙。
李盛白将下坠的人揽住。
半晌,林孑一脸迷惘。
眼前的人仿佛都不认识了,表情很木然。
“你是谁?”那道惑人心的声音又响在林孑耳边。
“我是林缨足。”
“林孑是谁?”
林孑想了会,摇头道,“不知道。”
“怎么叫林缨足?”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楚辞》里的这首歌就是我名字。”
“《楚辞》是什么?”真水抬眼诧异问。
林孑皱眉,“屈子在江上问渔父,‘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乎?’,渔父歌曰,‘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三人虽没听过,但大概故事听懂了,压下诧异,只当是人间不出名的歌词。
真水问,“还记得我们在河里的画舫喝酒吗?”
“河里?画舫?喝酒?”林孑揉了揉头,眼中闪过痛苦。
“头疼……”嘴角溢出声来,面色难看。
李盛白眼神变深,眼底染上担忧。
真水:“你在河里跟我说了一个故事。里面有一个蓝色长发的人。”
“蓝色长发……蓝色长发……”林孑低声不停呢喃,气息逐渐变重。倏地脑海里真的闪现出一团蓝色长发,从蓝色长发里渐渐浮现出一个人影来。
“絮来……絮来……”颤抖着声呢喃这个名字。每喊一声,心口的疼痛就加深一分。
抬起头,鼻头一酸,眼眶蓦地有些红,淡淡水雾弥漫在那双杏眼里。眼神看上去有痛苦挣扎的痕迹。
见状,真水凝眸换了话题。
“刚才我们找了一群人,你在为你挑——夫婿,还记得吗?”
林孑瞬间一愣,冷视过去,没有平常身上那些熟悉气息,转而浑身散发出一种绝对的疏离。眼神淡漠,认真道,“不要开玩笑了。我怎么会。”语气冷淡,话语中的内容却不容置疑。
“你刚才还带着他——在镜子面前照。”真水指了指李盛白。
林孑扭头看,视线只淡淡在李盛白身上点了下,没做停留,立刻转头,神情陌生。
看到那个陌生到极致的眼神,李盛白倏地眉头一蹙,眼神闪烁,心口有些酸涩发胀。
“什么镜子?我不认识他。”林孑回答。
“你说厄什么魔镜,就在哪儿——”真水指了指林孑身后。
“厄里斯魔镜??”林孑挑眉,转过身,站在原地盯了好久。
半晌,慢慢移着步子走过去。
“厄里斯魔镜——厄里斯魔镜——”低声呢喃,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口中吟声仿若咒语。
眼前倏地真出现一面镜子。
林孑眼中闪过诧异,吞了吞口水,手轻轻拂了上去。
“那是什么镜子?”真水追问。
林孑瞳孔地震,盯着镜子出神,半晌,蓦地嘴边溢出一声轻嗤。
看着镜中人眼神逐渐变深沉。
仿佛瞬间酒醒,冷若冰霜。浑身散发着不可接近的气息。
定定看着镜子,眼珠微微闪烁,淡淡开口。
“厄里斯魔镜,照见内心一切欲望。”
此话一出,房中其他三人脸色具是一变。真有这么厉害的东西吗?
却见林孑拳头逐渐攥紧,挣扎、纠结。
她坚毅的神情中溢出一丝凄楚,眼神上下扫视,最终还是迟疑着缓缓抬起左手摸上去,未接触到镜面,突然又停了下来。
指尖蓦地一缩,手又攥成拳头,捏紧收了回来。
吞咽口水,眼眸低垂。
片刻又掀开眼皮,直视镜中人。
“为什么是你?谁说我内心的欲望是你。”
又垂下眸,“早都忘了。镜子搞错了。”冷漠低声,缓缓喘息。
良久——
从鼻息中发出一声长叹,似乎很累。
抬起眼皮再去望镜中那个人,眼神依旧淡漠。
长久凝视,仿若亘古。
半天,仰面去揉干痛的眼睛,一长串颤抖的呼吸从鼻腔落下,仿佛要把心底所有的爱恨释放。
垂眸片刻,再次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