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没有更懂事些,那是不是可以为兄长分担一二了。
第三批药材还没到,南宫睿带着人清理砚州城,让感染时疫的人集中到药堂,减少感染的速度。第一批到药材大部分已经被州官换成了银子,南宫睿带来的第二批药材也所剩不多。
厉春水已经让煎药的人多煎半个时辰,让药材充分出汁,一排药壶里能多均出几碗。。
满城萧条,俨然一副遭山匪打劫之后的景象。
水患停未重建,紧接着又是疫病,火油叛国的隐患又频频按捺不住。
千辛万苦,千难万难,总结不过是银子的问题。而现国库紧张。这些年,重税之下商业并没有蓬勃发展,战乱又不停,前方军饷尚未不足,更不用提,下放至离长安城远得多的江南之地。
文书暖将楚太后和楚国公几个要好的长辈给的金银,让人给收拾了起来,送来捐给了砚城。
郦南州上奏章为文书暖求嘉奖。皇帝当夜就赏了半块金令。
这是当年先王送与皇帝的,后因西巡遭□□,沈星护驾有功,又受了重伤,皇帝挥剑将金令砍成两半,其中一半就赏给了沈星。日后允他个请求。
那时的沈星若是再早早得了金令,也能姻缘美满/
一半金令足以让文书暖满足一个要求。
皇帝更不知的是金令是江湖天下第一资料收集所——司信斋的掌门信物。
众人也仅仅以为那是皇帝给的丹书铁卷,不出几日,捐献钱财物资的官员商贾络绎不绝,而朝廷也予以家族荣耀。
此番慷慨解囊,解了砚城之困。
到了回京的日子,制砚大家家主郑湙之烧了一方澄泥砚感谢睿王解砚州城之难。
百姓送予文书暖的是一盏花灯,上面绘的正是文书暖。比起各中周旋奔波的睿王爷,他们更熟悉简衣朴素的睿王妃。
文书暖在北边长大,不拘小节,当大家知道眼前多日照料他们的人是睿王正妃时,甚为惊讶。
由此算来,她是沾了南宫睿的光。
回到京城后,文书暖出面让人护送从砚州城来的流民,回到家乡。而那些死去的难民们,只能差同行的士兵告之家中,病逝他乡,唯恐瘟病不灭,已火化成骨,望其顾忌大局,恳请谅解。
南宫睿暂时压下火油之事。如郦南州所言,打草惊蛇,误了大事。此事若揭,所擒之人未必是主犯。而在祖皇帝时期定的酷法之下,灭门株连九族之罪一旦下,大半个砚城的血要洗遍断头台。
郦南州每每想起,她遇郦家兄弟出入南宫睿书房,她便请他去梧桐居饮茶,一番话竟不知该怨上天没让她成为郦家人,还是埋怨皇帝过于算计。
“郦大哥,你们何必参与皇储之争?自作多情说上一句,阿君,如,如果其中有我的缘故,大可不必,你们无须顾及我分毫。若是不得不做选择,也不该在此时。局势未明朗,一旦让人察觉,得多少眼睛盯着郦家。”
“暖暖,有你之故,但不是唯一考虑。你不必如此。”
“阿君那日寻来,我竟没想及此事。我不愿意成为他要挟你们的筹码,郦大哥你可明白暖暖的意思。你们待我极好,我不愿意连累你们。哪怕有一分缘由因我,我都难以安心。我不希望他死,也不愿你们因此受累。”
“暖暖,事难两全,更无十全。南宫睿于我们不是最好的选择,但于百姓,他无疑是最对的选择。忠君爱国是郦家祖训,可忠于如何的君王,为怎么的君王效忠,为谁拼搏,我们有选择。”
他掏出了一枚不怎么精致的素玉玦,“阿君答应过原蓊州城守城张守埸将军,为硝烟散尽而活着。他救了你和阿君,是希望你们这些后继来者,能早早结束中原与北边异族的战争。”
君王若是送玉玦于臣,意为永不许归去。
张守埸无怨无悔一辈子,最后也没等到援军。
年少时,她和郦北辰答应过蓊城的守城的张守埸将军,一定活着,带那些孩子看到收复蓊城的那一天。
他们一定要拿敌军的头颅祭奠全城的百姓和将士们。郦家军和楚家军里,有很多被张将军藏起的蓊城孩子。现在那些孩子已经长大,把他们父母那份也要一起活了。
“南州哥哥,暖暖回不到北边了。我没法亲眼看到他们为亲人努力的样子了。当下的长安,我忽然觉得是听惯高歌的贵人们,配不上他们为家仇国恨奋战的决心。是整座长安对不住他们了。”
......
文书暖打开鲁班锁,从中到出一块金疙瘩,与皇帝赏赐的那块放在一块便完整了。
厉春水邀来喝茶,她将金令交给了他。
南宫睿要事成,少不了它。一价千金的信息,南宫睿有了它,便是予索予求了。
她不交给南宫睿,而给厉春水。
厉春水是她的退路,而司信斋是厉春水的退路。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