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很静。我睡得很好,远处传来悠悠的琴声,伴我入眠。琴声空旷、有些许伤感……这一次好像我胜了……
凭栏苑。异常萧条。院中只有一棵上百年的老树,树下有一把年久的椅子,椅子的扶手上有着光滑的磨痕,想必它的主人经常坐在这里,将它抚摸了成千上万遍。我不知道无殇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只是随着心向院中走去。
蓦地一道白影挡到我面前,她迅速伸手,掐住了我的脖颈,动作之快,令我咋舌。
“不要伤害她!”无殇命令道。
我用力地掰她的手,她的手很瘦,白得几近透明,我可以清晰地看到她手背上青蓝色的经脉和若隐若现的骨头。
她看了我一会儿说:“你不是她!”声音冷冷的。然后一把把我甩了出去。
我跌坐在地上,柳儿和晶儿赶忙跑过来扶我,我摆摆手说我没事,只是摔得有些痛。
我开始打量那个女子,艳若牡丹,一身白衣纤尘不染,很瘦,皮肤很白。刚想要说什么,她身形一晃瞬间站在无殇的面前。我只听到极快的匕首划破衣服的声音,然后就看到他的胸前已经鲜红一片。
他闷哼一声,制止了侍卫们拔剑上前的冲动,并让他们退出去。
“为什么不躲?”她问。
“我……欠你的。”他在痛,鲜血还在往外涌,我慌张地扑上去,用力帮他按住伤口。晶儿要上前止血,他也制止了。
“二十三次了,云姐,你还那么恨我吗?”他忍着痛问道。
她的眼神逐渐缓和,“二十三次了,是的,每一次你来见我,我都会刺你一刀,已经二十三次了……他就是在与我成亲的第二十三日阵亡的……”她神情悲伤,倚在树下,“我也知道,他不愿我恨你。”说罢,她双手结印,用光族神力为他疗伤。
云姐的屋子异常潮湿,十分阴冷。我想这对她的身体不好,她不以为然。云姐将一个小瓶子递给无殇,他接住一饮而尽。云姐看着他,眼眶红了,“你还是这个样子……”
没人说话,屋里很静。
“小缘,你帮我梳梳头吧。”我拿起妆奁上的桃木梳开始为她梳头。云姐的头发很密很长很黑,我边梳边欣赏。
“他以前也爱给我梳头。”她的嘴角边挂上了一抹微笑,美的至极,我想“他”应该是她的丈夫吧。
“无殇,我想给小缘讲故事,你刚受了伤,就先回去吧。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云姐柔声对无殇道。我心下舒展,如此看来,云姐还是很关心无殇的。
无殇站定,“云姐,我已经不痛了。”云姐报以凄凉的笑:“我也不那么痛了。”
很多年后,我回想起来,他们之所以说不痛,是因为他们当时已然痛得没有知觉了……
无殇和其他人离去,只剩下我和云姐。
院外凉风起,卷起了院中的落叶。窗户未关,树叶翻飞进来几片。云姐手指微动,绕起胸前的一缕头发,开始了她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