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生仅有的一点快乐又放纵的时间,或许都在赫敏那里。
赫敏。他的娇嫩嫩的小玫瑰花。她的香气是止痛药,给他隐隐作痛的重生生活带来了一种解脱。她的味道是蜜糖,给他苦涩的心口涂抹上了一点甜。
他走出小天狼星的办公室,想要立即见到她的冲动令他不能自已。他好像有半年没见过她了,虽然上午他刚刚把她从黑湖里捞出来,她还吻了他。
可那心情已迥然不同。过去,总是有一些什么更紧急、更重要的事情出现,让他无暇完完全全顾及自己的内心。
挣扎的、渴望的、想要独占她的内心。
他与她的亲密,往往是短暂的、克制的、充满不确定的,他一边无法自抑地靠近她,一边又觉得自己不该靠近她。
他身上背负了太多。他怕这重担会波及到她,把她柔嫩的肩膀压垮。她是朵水灵灵的小玫瑰花,他不能想象她的根茎被折断,甚至,连她的刺都不能折断。
而现在,一种新的人生图景正在他面前缓缓打开,那是一个没有黑魔王的世界,马尔福家不会败落的世界,他迫不及待想要与赫敏·格兰杰分享的活力充沛、繁荣光明的世界
他想做很多事。
他想邀请她去看马尔福庄园一隅大片大片的、与她同名的玫瑰花,尽管他清楚地知道,没有一朵能比得过她。
他想邀请她再跳一夜舞,让她在他的牵引下旋转、腾挪、绽放,他爱极了那种把她掌控在手心的感觉。
他想带她去自家的图书馆,炫耀全英国最丰富的藏书和孤本。他要看到她那种羡慕、崇拜、痴迷的神情,这个全英国最大的书虫一定会沉迷其中、不可自拔,连带着也离不开他了。
她一定会喜欢的,她那么喜爱阅读。
德拉科脸上露出一点孩子气的笑。他拿出活点地图,发现他的小姑娘如他所料,正徜徉在书海。
他心里住着一只找到了松果的松鼠,在原地雀跃不已。他的心脏打着拍子,似乎在跳一支圣诞舞会上曾经跳过的欢快的舞蹈。他的脚步急匆匆略过长廊、楼梯、穿过图书馆的门口,又在到达他们学习角的附近陡然放轻,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那张桌子前。
壁炉的炉火很旺。她的外袍搭在椅背上,只单穿着一身白衬衫,系着格兰芬多花纹的学生领带,端坐在桌子前。她用猫儿一样明亮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因为他突然的闯入而显得有些惊奇,脸颊微微泛红。
“赫敏·格兰杰,我需要问你一件事情。”他抑制住胸口的一股莫名激荡,强迫自己的声音恢复正常。
“什么事?”她的羽毛笔在算术占卜课的作业上写写画画,手指上还沾着点墨迹。她瞥了他一眼,“你为什么看起来这样严肃?”
他松了松自己被斯莱特林领带勒紧的领口,紧张得有些口干舌燥。他干脆把外袍扔在另一张扶手椅上,露出同她一模一样的白衬衫。
他想要组织一下自己的语言,大脑却在一瞬间卡了壳,完全宕机。这里只有炉火劈劈啪啪的声音。
他想让她看着他,可他不解风情的小玫瑰花却还在低头专注她的计算,对他此刻复杂的心情毫无所觉。
“我其实早该问了,可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错过良机。”他沉默良久,踱步走到她身后,注视着她写满字的羊皮纸和那头浓密的棕色长发,忽然很想摸摸她。
实际上他也这么做了。他把右胳膊从她身后抄过去,把她紧紧围拢,用他的右手揉她的下巴颌,就像揉一只猫那样。
这举动让她无法专心继续了,她有些痒意,又有些惬意。她一面害羞地笑,一面放下羽毛笔,从左侧回头,躲开那只调皮的手,仰脸看他,有些无奈,“德拉科,你最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可是正算到关键之处。”
德拉科着迷地望向她。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自己空着的左手描摹着她的模样:她的眉眼、她的鼻子、她的脸颊和她的嘴;她嘴角浅淡的小梨涡,她鼻翼边隐秘的小雀斑,她眼窝下孩子气的笑纹…
她无辜的眸子看向他,不明白他这是在干什么;可她毕竟没有拒绝他,反而温顺得很,默许他去描摹。
梅林在上!他好喜欢她。
他不想再压抑心里的渴望。
“我早就该说了。”他凝视着她充满信赖的温暖眼睛,忽然发现自己的语气里有一丝哽咽,“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远比你想象得还要久。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他强迫自己不要逃跑。他的左手温柔又霸道地托着她的脸颊,希望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眼神里的一切变化。
正面的、负面的,他都要看到。
她的眼睛里转换着惊讶、赧然和愉悦的神色。
“当然,我愿意!我本来就…哦,德拉科,我不懂你为什么现在才问…”她微笑了,用一种嗔怪且又充满爱意的语气说。
他胸腔里的心脏忽然停止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