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一句是废话，往下说。”
往下说？头绪太多了，云橙的脑子里一团乱麻。
过了一会儿，好容易理出来一个线头。
“天亮一声鸡叫，女鬼消失了。可是她是一个活人，她到哪里去了呢？更蹊跷的是，她是从哪来的？”
莫清歌眼睛闪着光：“你的脑袋总算正常了。如果想让人相信，想把大家吓住，想让人们把老侯爷被冤魂索命的事情传得有鼻子有眼，自然是得有周密的计划，让这个人来无影，去无踪。”
云橙的脑袋被山风吹了这半晌，清凉了许多：“当时老侯爷一声惨叫，女鬼走入树林，房子里的管家仆人都惊动了，围了过来……”
莫清歌把话接上去：“下面的事，我来说。管家并不糊涂，当时一边派人去林子里追人，一边清点了房子里的家仆，一个人都没少。”
云橙沉默片刻：“林子里追人的回来又说，天亮鸡叫，女鬼不见了。她难道是躲开了众人的眼，溜下山去了？”
莫清歌摇头：“你可知道，这个云顶天宫是什么来历？”
“原本是皇家所有，怎么了？”
“既然原本是皇家禁地，必然有天然的屏障，加上严密的防卫，你看，这座宅邸的大门对着树林，树林后面是万丈悬崖，你的轻功也算江湖高手了，就算你用上飞虎爪，能不能从这悬崖上自由来回？来的时候也是坐着吊篮上来的吧？”
云橙想了想，确实如此。
* * *
她又问莫清歌：“那天晚上老侯爷想逃走的时候，吊篮就被割断了，所以凶手不可能从吊篮下山。那么从另一面呢？”
二人已经离云顶天宫不远，恰好看到了月光照耀下的一角飞檐，莫清歌一边用手指着，一边说下去。
“另一面有一排木屋，是互相连通的岗哨，等于将山庄围了起来。二百多年前皇家来此消暑的时候，自然有重兵把守，到了老侯爷这一代，重兵把守虽然做不到，但这岗哨却都有人看守，也是世袭了五代的侯府该有的气派。老侯爷惨死之后，管家立刻查问了这些岗哨，他们都说没有任何异常，根本没有人出入。”
云橙皱起了眉头：“凶手的计划如此跟自己较劲，看来关键是要让人相信是鬼魂杀人，天亮鸡叫，鬼魂消失，所以才故意走进悬崖那边的树林。如果只是为了杀人的话，从别院后面突破岗哨上山下山，无论是买通岗哨，还是江湖高手硬闯，其实都不难。”
莫清歌微笑一下：“我总算听你说出来一句明白话了。”
这人夸起人来，听上去总是那么别扭，比骂人也好听不了多少。
云橙无心跟他计较，心里还是一万个想不通：“难道一个大活人装神弄鬼之后，真能凭空消失了？”
莫清歌沉吟片刻：“悬崖一侧的树林，岗哨之内，除了山庄之外，只有兰若寺。”
云橙叫起来：“我本来就说兰若寺有鬼！”
莫清歌赶忙回头看一眼，见金章他们远远地走在后面才回过头：“你也改一改这大呼小叫的毛病。当时管家也想到了这一点，同时派人去了兰若寺查看究竟。”
云橙问：“查出来什么结果？”
“总共三个尼姑，了尘刚才你也看见了，一张脸根本见不得人，从来不敢出寺庙的门，还有一老一小，老的六十有余，在寺里四十多年了，小的刚七岁。就像刚才了尘师父说的，闹鬼之后，这老尼姑实在害怕，第二天带了那小女孩下山化缘去了。”
云橙又问：“这个管家，究竟靠不靠得住？”
莫清歌答得清楚：“管家叫狄晋，侯府的家生子，上一代就是大管家。出事以后，他都是派了和自己平日里不亲近的家仆各处查看、监管，显然是有心回避自己的嫌疑，两个时辰后，金陵城的锦衣卫便飞马前来接管了。一直到我从京城赶来接手，云顶天宫没有外人出入。”
此时微风徐来，月上中天，清光洒满大地，照耀着云顶天宫的高大门柱。
“凶手还在这个山上。而且，这云顶天宫里本来就有内奸。”
云橙说出的这句话，语音很轻，事态却很严重。
二人交换一个会意的眼神，一前一后走进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