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是,数月前我和父皇第一次到梅园的时候见到她了,但是当晚我再去的时候,她就死于这支毒针之下。”
“哦?”
“那时候我每天都陪着父皇,也和他聊过当年的一些事,但父皇时而糊涂、时而清醒,我也没问出来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谁会去杀一个年迈的宫女呢?”太子皱着眉问了句。
“父皇身体日渐羸弱,我每日在他身边照顾也无暇调查此事,本想请你帮忙,但那时候你也卧床静养……这不就拖到现在才来找你。”柠九耸了耸肩,其实她对碧荷妈妈的死因并不太感兴趣,毕竟陈年旧事,知晓前因后果也改变不了什么,她只是觉得碧荷妈妈死得冤,想还一个公道给这个老宫女。
“这倒是奇了!能让你拖这么久不说的事儿课不多,说明这件事情的背后缘故你不太在乎啊~”太子挑眉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柠九。
“嘿,知我者我哥也!我确实不想知道,我只是觉得对不住碧荷妈妈,如果我们不出现,她也许会在梅园安然老去,而不是死于非命。一个苍老的宫女又能知道或者参与当年的多少事情呢?不过是身不由己罢了,再把那些事情翻出来又能怎样?徒增烦恼不说,还会再掀乱象,死更多的人,没必要~”
“你倒是想得开!”太子把针放下,长长地吐了口气。
“这事儿以后再说吧,先说说怎么解决现在的问题。”柠九把毒针收起来。
“你不用担心,此事很快就会解决的。”太子笑了笑。
“明轩都没告诉我哎。”柠九不由得嗔怪。
“他那是不愿意让你跟着操心!再说你又不喜这些事情,不和你说也正常。”太子拿起书下逐客令:“没事儿了?”
“嗯。”
“该干嘛干嘛去吧。”
“哦。”
“在下告退。”云修也准备跟柠九一起离开。
“云修贤弟请留步,我有几句话与你说。”太子开口留人。
云修看向柠九,柠九点了点头,先出去了。
“不知太子殿下还有何事?”云修恭恭敬敬地行礼问道。
“此次平叛你立了大功,我要代大燕百姓谢谢你。”太子走过来双手托起云修的胳膊。
“事关国运,且能为太子殿下分忧是在下的荣幸。”
太子笑了笑,拉着他的手问:“当初我们在边塞分别后,你说要寻找你师父留下的东西,可有找到?”
云修摇了摇头,自嘲地笑道:“这一路沿着师父曾经带我云游的路线走了一趟,找寻的事情没有做多少,救灾、入狱、平叛倒是一样没落下~”
太子扑哧乐了,拍了拍云修的手,笑说:“你都会开玩笑了,可见九儿平时有多不靠谱,把你也拐带坏了。”
云修借机抽回手,笑说:“不不,公主待在下很好。”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若是这里不需要在下了,我想回青鸾盟看看,也许能发现什么线索。”
“嗯,可需要帮助么?”
“暂时不用,毕竟到目前为止,我还不知道我要找的是什么。”
太子一笑,颇有深意地看了谦卑有礼却不卑不亢的云修一眼,从怀里摸出一块玉牌道:“这是我太子府羽林卫的令牌,如果有需要,你拿着它用就好。”
云修忙又起身拒绝:“不不不,多谢殿下美意,只是羽林卫是殿下的亲卫,在下怎能随便调用?”
“哎~无妨,羌单与大燕那场仗的焦点在你,无论对羌单,还是对大燕,你都是个关键所在。虽说两国关系如今平和融洽,但所谓暗潮汹涌,我想你身处其中,更能感受到多方力量的撕扯。我助你无非是为了我大燕的安宁。无论你是谁,无论你要找什么,我都希望你记得自己是大燕子民,是大燕的水土养育了你。”太子又将令牌递与云修。
云修“扑通”就给太子跪下,双手托起令牌恭敬地再次还了回去,道:“殿下,您放心,无论在下身处何处,都会时刻谨记是大燕水土养育了我!”
太子看着垂头跪地的云修眼神复杂,迟疑了一会儿,他拿回令牌扶起云修:“起来吧,希望你记住你说的话。”
“是。”
云修走后,太子坐在灯前半天未动。终于,他拿起笔写了张纸条,卷好塞进一根细小的筒子里,又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来信鸽笼绑好。
天蒙蒙亮,太子府内安静如画。
太子打开窗子把信鸽放了出去。
看着飞远的信鸽,他念了句:“你与我有恩,那便不杀你,但你切莫让我失望才好。”
不多时,甄明轩接到信鸽,看到命令后他皱了皱眉,心道:这办法若真能留下云修,那就太好了,就是有点儿不地道。
烧了纸条,他琢磨着晴风、落雨明天应该回来了,这件事交给他俩办最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