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三公子叶川柏撑腰的温梨,此刻就如闯进狼群的小白兔,充满着单纯无辜和好欺负。
“没有吧……”温梨很不自信,怯怯的回答,“我一直潜心钻研医术,很少与人打交道,小人斗胆问一句,你是不是我的病人?”
“你的脸,很熟悉。”廖宝驹甚至还凑近了一些。
“那可能就是我大众脸吧……”温梨赶紧后撤,继续狡辩,“我给人诊脉的时候不断听到有人说我长的好像他们家某个亲戚来着……”
也不怪廖宝驹只觉得熟悉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只因当时战况激烈,所有人的注意力自然集中在他们的目标温茶身上,根本无暇顾及他人。再者说当日温梨刚刚和方知涯爬了一夜的山,蓬头垢面不说,还格外憔悴,如今的温梨在青云阁被养的水水嫩嫩,长衫儒帽的“神医”,谁能跟那日的短襦村夫联想到一起?
故而廖宝驹对于温梨也只是感觉到很熟悉,但却不能确认她就是那日与温茶在一起的那个少年。
恰在这时,二当家开始催促:“廖宝驹。”
“在。”廖宝驹回头高声应了一声,勒马回身前行。
温梨长舒一口气。
廖宝驹骑马走到队伍前面,秦卓然上前又把黑布给温梨勒上,好在温梨已经适应了黑暗,不觉得有什么,总归现在无论做什么都在为解救温茶做努力。
“秦兄弟,我们接下来去哪啊?”温梨感受到秦卓然的手法已经不像第一次那么用力,感觉接下来的行程没有刚刚那么紧张。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秦卓然声音无遮无拦,在听到温梨说这话的时候,把剩余的力量使出来,勒得温梨脑袋直往后坠。
队伍又恢复了安静,大概是行走在深山密林里,路不好走,马蹄也深一脚浅一脚的,温梨看不清周围的状况,只能双手死死拽住马鞍,但仍被晃悠的东倒西歪,时不时还有树枝刮在她的身上。
从马背倾斜的角度,温梨推断他们此刻正在下山。
也不知道行了多久,只觉得路途平坦了许多,也没有多余的树枝刮在身上,空气开始变得潮湿起来,连风都开始猛烈起来。
他们已经来到一片湖泊处,只是这里是北疆,有风沙不奇怪,有这么大的内陆湖才奇怪。
周围荒无人烟,林木森森,湖泊有艘一层楼那么高的船停泊在岸边。已经有几个人到了甲板上,这边的人整装待发准备上船。
温梨被人搀扶着哆哆嗦嗦的从马背上爬下来,摸索着把药箱背在身上,站在队伍里一动不敢动。
这艘船大则大矣,却不像有生活的痕迹,若是想在这里建个秘密基地,这艘船也太显眼。
西营的人开始陆陆续续登船,兴师动众的费这么半天劲,不像是来个湖中一日游。
温梨听着周围乌泱泱的人,这可太不像叶川盛的风格了。
湖对岸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奇怪的是此地明明是个黄沙漫天寸草不生的地界,但虎峰寨和这里偏偏都是树密水多,不知道是风沙都被这巍巍峨的高山挡住,还是这里早已经远离了启祥镇,甚至这里到底是大祁还是邶荣都很值得怀疑。
别看这艘船外观很大,里面空间更大,因为这里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空架子。
秦卓然带着温梨上船,船开始往前行,方向便是湖对岸的深山。
温梨感觉船身微微晃动,仔细去听,还能听见碧波荡漾。
船终于停下,温梨被晃得头重脚轻,被秦卓然搀扶着下来,脚踏上土地才觉得活得真实。
山脚没什么特别之处,与世间所有的山都差不多,乱石飞沙,荒草丛生。但却开辟了一条小道,那条小道像是常年有人踩踏的痕迹,在一众青草乱石中间像一条惨白的蜿蜒的丝带,曲曲折折的伸向密林深处。
“秦大哥,咱们这是要去哪儿?”温梨挪动小碎步摸索着走到秦卓然面前。
秦卓然不知从哪里捡到了一块枯树枝,扶着温梨的胳膊递到她的手上,“抓着它跟我走,什么也别问。”
温梨死死的抓住那根枯枝,还是忍不住的好奇。温梨心里也明白,对于他们的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安全,但如果对他们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接下来可能对救温茶之事有阻碍。
明知道前方危险,还是忍不住想要试一试。
上山的路并不好走,一段还算平整的上坡之后,便是崎岖难走的山路,石块和荆棘遍布,温梨眼睛看不见,难免重心不稳,走几步路就要摔倒一次。几段山路下来,已是遍体鳞伤。
“秦兄弟,我实在走不了了。”已经不知道摔了多少下的温梨,一屁股坐在地上,擦掉身上的因摔倒和看不见路粘上的小石头与枯枝。如果再这样走下去,能不能活着到目的地还不一定呢。
秦卓然这一路上看着温梨一路摔过来,知道她说的没错,但这件事是二当家下的死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