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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女(1 / 3)

远海城有位春娇女,整日就爱装模作样穿这些旗袍,古装,和她们那些袒胸露乳的一点儿不同,也不知道又是哪里弄来的染料染了一头如雪瀑的白发,丰肌盈骨,更加的肌骨丰盈。

真是可叹!

城内一间间小栈垒砌在大河流两路,不少的良家妇女裹着厚厚的一层衣裳,几块破布似的用粗麻绳绑在身上,竟也神奇的盖满了腰间,胸前,腿根,连着粗粗的脖颈,细细的脚跟一点也不能露出,再穿上一双轻巧的布鞋。

船夫撑着小船再往城里走,再走到一处叫春娇桥的地方,那桥上不写名字,春娇这个名字也是无故得来,为着好听,来往的人太多太杂,也没人记得是谁编排的个名字。

那些春娇女倒是得意洋洋了几日,扯着嗓子叫着春娇,春娇的。

这些来的人也是带够足够的金子银子,忘我中也跟着叫春娇,春娇。

这些玩意子是他们这些穷苦人家难去理解的,远海城像是一座被遗落的城,低迷又浮华,外人带来的好东西春娇女都先经手一遍,后来的后来,男的女的,脏的丑的美的,能成裳的衣料,不能成的衣料又都顺着大河流的水流回了两路的小栈。

想来也是难理解的,有不少女的偷逃了出来,看着和他们也没什么差别,面黄肌瘦的,说美也不是很美,又觉得脏的厉害,可她们又安安分分做了好人家的妻。

大河流很长,这河水很清,逆流而上不觉得累,用来洗洗衣服也好,就是可惜不能流下来些吃的东西,要是能流下来还真是名副其实养育下游人的母亲河了!

安先生是听说有位雪白貌美的姑娘才从远地方来的,那姑娘让我来形容也要咂摸咂摸嘴,不知道怎么形容,她既不像是春娇桥里的,也不像是春娇桥外的。

她安安静静的,不太爱说话,不知怎么,就觉得不爱说话,隔着一层蒙在眼前的光束,她白的像要随着阳光消失了。

“多谢。”安先生客气的给了几袋子稻谷,穿着长摆下垂的棉布长衫,衣襟整齐的打着扭结,细看还有些暗纹缝在衣服上还是印在上面,看着好像还发着光。

安文修山起了个像日本人的名字,却不是日本人,这是定了的事,他自小在老先生的私塾里上课,穿着打扮也耳濡目染了些迂腐气,这次来为了显阔,还穿了件宝贝古董,上面绣的样式,料子,丝线,都是顶顶好的东西,好在他自己都说不出来哪里好。

何况我们些凡夫俗子。

他的拳头紧紧攥着,拿着几袋子稻谷给船夫,手里又紧着件宝贝东西,不知道又是哪里祖传来的。

他虽然说不明白,可是大多说不明白的东西都是好东西,他以为是足矣的了。

他不是个什么懂女人心的花花公子,他仅是将他所能拿出来最为宝贵的东西给人,兴许这一次能见上一面也就够了。

听闻那个雪女真如雪一般的,堆砌而成的冰肌玉骨,连魂都是香的,透明的,她常是温顺的,眉眼间存着温柔,是让人难以亲近的,难估摸其个性的,真如雪一般留足了白,令人遐想。

见她的人少,想见的人倒是多如山峰石垒之物,杂草丰茂之地,一掷千金者数不胜数,千金难买……连名震京华的至宝,至尊至贵的人都难讨欢心,传闻那人只是笑笑,也不妨碍称奇,发如雪,肌骨如玉,眉目如画,心如冰雕似的冷,又如白瓷似的清(温),我这至宝恐不及其几分。

过了桥,下了船,面前景物不比之前的荒凉无一物,倒是密密的排在一起,一珠珠的像是挂在脖子上的金串子,似乎也确有一位美丽的女人,白皙像陶瓷,清秀典雅的面貌,翘起像弯月似的睫毛,合着眼,散落在天上的乌发。

今夜像砚台里的墨水倒在宣纸上一般漆黑透亮,一人提笔又点缀上了一轮弯月,两三笔红里透黄的灯,安文修山看的呆了,他不知道是因着什么,他只是呆呆地站在他该站在的地方,他不敢轻举往前一步,怕惊扰到夜里的游魂。魂都四散了。

方回过神来,一切都安宁了。

他缓步走着,起初几个打扮招展,张着胸口的女人们聚在一起望着他嬉笑着,不知在笑什么,他一直往前走,又失了魂似的,再走着,有大胆一点的朝他走进热情的扭捏,他定了定神,继续向前走着。

金串子串起来的最为贵重的东西是颗浑圆的珍珠,他捏紧了手里的东西,似要捏的粉碎。

他如同到了女人的嘴巴旁,从眉尾走到眼梢又走过了顺滑的鼻梁,到了嘴巴,他被自己的想法惊了又惊,美丽的女人失了色彩,徒然的张大嘴巴,如同洪水里的猛兽,将他赫然吞进嘴里,不带一点的停歇和心软。

他再次回过神来,却一点都没活人气了。

安文修山不像是会来这地方的人,他一向都是好学考究的学究模样,一板一眼的,什么都一板一眼,连思想也是,这想法都是额外的超过了他以往。

他常在书房里戴着眼镜作业,写些他以为的好东西,人们却不被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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