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他拿下。” 窗外只有鸟的嘈杂刺耳的鸣叫。 怡王只得一把将桌上的所有东西推到地上,砚台、镇纸落地发出巨大的钝响。 郑子潇并不在意他做了什么,只是一步步朝他走来。 怡王这才看清,他身上穿着白色的羿射服,上面染满了鲜血,整个人像是在血海中打了一圈滚出来的,尤其是他肩头的位置,衣衫破碎,连带伤口一张一合,苟延残喘。 怡王手默默伸到抽屉边缘,“你是来寻仇的?不论你为什么而来,你若是杀了本王,都不能全身而退。不若你放了本王,本王送你出府,饶你不死。” 郑子潇并不作声,已经与他只有一桌之隔。 “难道你是为中秋夜宴的事而来?还是为了你的义父?” 郑子潇眼角发涩,身上伤口的疼痛几欲冲昏头脑。他的视线也落在怡王衣襟的白鹤上,不知是不是疼出幻觉,他觉得那白鹤展翅,从他的衣服上飞了出去,而自己也化作白鹤一同飞了出去。 不再受人指点,不再受禁锢,放鹤归山。 郑子潇深吸一口气,过往种种忽然都释然了。 “不为其他,但为长陵。” 就在郑子潇拔剑的那一刹那,怡王拉开抽屉,摸出了把短小的火铳。 爆炸似的轰鸣声响彻夜空,将花浊的笙箫歌舞、纸醉金迷通通震碎。 这是在花浊响起的第一声火铳,随着过去人日夜期盼的空幻梦想,带着火石的滚烫温度消散了。